院子里,宋畜生和死去的六位女子的尸体就排在那里,冬天很快就冻成冰疙瘩了,小姐从窗户往外看,只能看到这几具尸体,渐渐地她就受不了了。
第三日,小姐终于受不了这寒冷的冬天,尤其日夜陪伴这些尸体的煎熬,开始神志有些颓唐了,不似之前那个求生欲望那么强烈的人。林荃又一次来到了小姐的房间,亲自给她烧好炕,把炭盆也填好,林荃坐在炕下,小姐在炕上,两人相对而视。
林荃说,“我不会杀你,但是也不希望你活着离开这个岛,你知道的,你也走不出去,除非外面的苦工全部都死了,否则,只要有一个人活着,都会向你索命。这两天估计你也想清楚了,知道我想了解什么。”
小姐很认真地点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
“我本是江西吉安府人,娘家姓赵,也是大宋朝国姓,家中自本朝起世代经商,奈何被人设局陷害,家业赔光,我与妹妹均被卖入青楼,就是那种养瘦马的青楼,从小时候开始,就吃不饱,练就了纤细身材,每天被逼着去练习琴棋书画,跳舞言辞,均是取悦男人,也许是我天生模样好,十三岁开始,就被人买走,花了三千两银子,送给了徐州知府,本以为可以做妾安度此生,不曾想被知府夫人得知,以一千两卖与商人,到我十六岁的时候,被卖了七次,还是卖到了青楼,最后在京城,金州宋家的长公子,用三百两银子就把我买走。”
“凡是买我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人,他们让我做什么,不是你们想的暖床,夫妻恩爱是不用想了,他们买人就是为了折磨人,那个徐州知府,当朝的工部尚书钱言三,每天晚上都要我抱着他,做他的夜壶,稍有不如意,就拳打脚踢;任国公的庶子,张太,每晚睡觉必须要六个女子排在一起,让他躺在上面,他那么肥胖的身躯,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被他压死的女子我就见过三个,更可恨的是,他们家中,任国公,任国公世子,张太谁有漂亮的女子都要轮流侍候他们,父子三人共御一女,还口口声声说是风雅;号称南海第一才子的康续只喜欢十五岁的女子,每季必纳一十五岁的女子为妾,过了十五岁就卖去青楼。我能怎样,这些都是我的夫君们。”
“宋家长子买了我以后,本想辽东之地,山高皇帝远,可以新新地过好日子,谁曾想,张太着人告知他,我的过往,这宋长子把我送回金州,就放在一边。他本身就不是个好人,家中一妻三妾,外面包养外室有七人之多。更可恶的是,他在金州南的上河岛建了宅子,从各地掳掠而来的女子,都放在那里,有二百人之多,他学着张太,每日也要六女侍寝,稍有不如意就折磨致死,可是偌大个神州,谁又替这些女子做主呢?仅仅是为了条活路,这些女子相互攻讦,宋长子把在京城听到的折磨女子取乐的手段都用在这里,他手下的那些个男子仅仅是为了得到宋长子玩剩的女子,不断地为他搜罗金州美女,金州本是流民之地,女子丢失也无人追究,多是命运悲惨。”
“我出身商家,他用我为他经商,所以才没有折磨致死,他嫌弃正当商路来钱慢,就用水师的人去抢劫,四年以来,他在登辽水路上,见货就抢,攒下来二十万两银子,为了存放这些银子,也为了再建个安乐窝,可以搜寻女子的地方,金州好看的女子他都打捞遍了,所以他想到了登州。到处寻找合适的岛屿,赵四替他找到了黑山岛,是最适合的存放之地。从前年开始,他就封住黑山岛,想将岛内岛外打通,钱粮不断地运来。可惜天算不如人算,前几日被公子所杀,他是我见到的第一个恶有恶报的人。”
“我帮他做过不少坏事,替他敛财,因为出身青楼,会些愉悦人的手段,就教那些女子如何侍候他,他抢劫的赃物都是我来处理,这么多年以来,坏事做多了,我心也麻木了。一开始,我总想抢一些官家的货,后来发现,他抢的都是那些正经的商人,四年了,至少有百十家商人被抢后家破。他的这些女人哪个不跟我一样,一开始是良家女子、心地善良,可是最后都满手污血,满脑龌龊,心狠手辣。”
“公子父兄之死,并非奴家所为,奴家的身份使唤不了水军,都是宋家所为,指挥使和副指挥使领头,水师中几个百户都有份子,可此事并非宋家一家能为,两年来,登辽水路几乎中断,金州水军借登州水军南下之际,将船队开往登莱海域,按照大元律法,金州水军属于擅自调兵,属于谋反大罪,为何不被人告发,即是各方互相牵制的缘故,金州那边的官场都吃他的贿赂,装作看不见。此次事件,实属千山卫指挥使宋垣与高丽的布匹生意所致,宋垣不想出本钱,就设局,邀请金州水军路上截杀,事后各分得四千两。参与此事的还有登州程家,在南长岛。”
林荃听了赵小姐的话,沉思了许久,“此事了后,我送你出去,不管你在宋家处于什么角色,都与我无关,我不会把仇恨放在女人身上。钱财也会给你留足,够你后半生生活,这几日你想好去处。”说完,出去喊人,将院中尸首全部清运出去,找了三个心思细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