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正月二十一,宜出行,进士要回老家了,毕竟在林家这里过年就不怎么合礼制,还好他是来开业授徒,否则,早让人打小报告给义正辞严地参倒了。马上老父亲的祭日就要到了,三年祭是大祭,要好好准备,还要准备一下回京报到的事。
张家倒是离山阴很近,翻过牙山就是,距离倒是近,路不好走,也就一天的工夫。林荃曾经站在牙山尖上,牙山山体很薄,看着陡峭,其实也不高,前世的地方志中讲到于七反清就是在牙山上,简直就是放屁,这个地方不存人,估计是在桃村和莱阳一带活动,被打散后跑到牙山。从牙山向南望,正南方莱阳徐家店,东南是桃村,西南是莱阳,也就是说,徐家店与山阴隔着薄薄的牙山,直线距离也就不到十里路,绕过牙山也就四五十里。
正月初十刚过,进士就托人告知族人,将自己的宅子好好打扫一下。
林荃自然要送行,临走的头两天晚上,林荃以林家的名义送了一扁盒的金饼,算作赠礼,大约一百二十两黄金,折合白银大约一千八百两,黄金还是很值钱,官方固定了兑换比例,为白银的十五倍左右。黄金市面上不流通,要到官方指定的商铺,先兑换成白银或者铜钱再花。不过大宗买卖除外,大宗生意商家还是喜欢用黄金,成色也好判断。
林荃自从发了财之后,开始大手大脚了,惠娘和姜媛都是上万两的给,不过林荃还没有蠢到做一些没有目的或者目的是纯粹炫耀的行为,惠娘是让她安心在岛上发大财,否则以这姑娘的才能,可能早就开溜了。姜媛不用说,妻子嘛,他把自己带来的钱都交给姜媛保管,也是放心,让姜媛放自己的心。
这次林荃从黑山岛带来了大约有两千两现银,黄金六盒,给了姜媛一个大盒,金银首饰带的多了点,姜媛都点验过,做好了账本,她做事分得清,自己和林荃的钱并不合在一起,不会霸占林荃的钱财,只是怎么花,她会给林荃出点子。
在给张进士多少的问题上,林荃本来想给二百两银子,也就十几斤银子也好带。大元朝在官员的俸禄上抠门的很,张进士年俸也就三十来两,确实养不起一大家子,这个姜媛是了解的,要不自己父亲怎么会放下身段,从自己这里拿钱呢。
姜媛瞅着林荃,挖苦起来,“你呀,就一小庄户孙,二百两银子在登州是个大数,在京师能做什么?外城的城墙边租个两进宅子也要三十两一年,张大人这种人你既然要襄助,干脆就手脚大些,别抠抠搜搜,”指着一个扁盒道,“就是它了,够进士花上五六年。”
然后弹了弹林荃的脑袋,“张大人说林家三年后会出进士,礼部主持轮才大典,张大人或许会帮上忙,即便帮不上,他也是登州出去的进士,你襄助一下也不为过。”林荃想想也对,还真是这么个理,遂亲了姜媛一下,结果被姜媛直接搂住头,好长时间才罢休。
进士来山阴已经有四个月了,但是待在山阴的日子不长,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半月的时间,倒是他的家人一直在山阴住着。
登莱的进士圈虽然不大,官员之间通信也是正常,经常有官员派人拿着帖子接他去游山玩水,这也是他经常外出的原因。
他对教学还是很认真的,才学也极高,毕竟礼部就是研究这个问题的。他给学堂带来的提升可以用画龙点睛来形容,那些秀才们毕竟考试能力不行。林荃不是傻子,能看到自进士来了以后,学堂的时文水平直接上了好几个档次,林荃尽管只听了两次课,也是茅塞顿开的感觉。
进士有气节,不肯接受这么多的馈赠。林荃当然很会说话,态度也诚恳,这不仅仅是先生的束脩,也是林家的心意,更是代表草堂近两百名学子所赠。这次先生的光临让学堂诸生有了明显的进步,不是钱物能换来的,以后如果有机会还请先生指导。
以林荃后世的经验,这点金子,就进士的工作结果来说,值得!就好比五个一克拉的钻石能换回一个五克拉的钻石吗?肯定不能。
进士夫人那里同样备了厚礼,东珠金钗是必须的,也是姜媛亲自挑选的,又是那种精致雅道的款式,就是在京城也能戴得出门。而且姜媛连进士孩子们的送别礼物,也是认真地备好。
林荃看着她的样子,俨然就是女主人,人情往来都是她在设计,礼数的多少轻重本是很难把握的事,在她这里总是举重若轻,而且很合林荃心意。姜媛看似懒散放纵的性子,其实对家对生活的安排,都是一丝不苟,这点可能是天赋,就像唱歌,有的人天生不跑调,音准又好。总是在林荃最需要的时候,不经意间就送上点子,还做好了准备,跟她一起,生活真的很轻松惬意,就像夏日流水,清爽温润。
林荀林荃都外出了,林家就派林莫带着林英林虎等四个后生,驾车把进士送回老家。二娘自然装了一车礼物,不贵重,都是吃穿用度之类,外加一些乡间走亲戚的馈赠之物,这样进士一家回去后,就不用置办了。
林家其实待先生们颇为敬重,在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