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覆,汝与寡人也算旧识,今日寡人可以与汝交个底。孙郎若是愿降,寡人可保全其性命,然不会使其继续待在扬州,而去他处任职也,望汝等心中有所准备。然其不降,便要做好作战准备,我等不善水战,孙郎或许尚有些机会。”
今日黄盖奉扬州新主孙权之命来弘农请降,然而却并未如孙策临终时所言,并未将玉玺作为信物带给刘辩。
看来孙权虽年幼,却还是有一些心思。
刘辩虽然不知这一环,却也是从黄盖的言语中感受到孙权对于扬州的执着。
“某年幼,习惯扬州生活,不忍离开簇。”这是黄盖转达的孙权原话,在刘辩看来,一切都只是想要留在扬州,守护兄长基业的理由。
但刘辩怎么能够让他如愿。
故而在正式场合完,刘辩便与黄忠来了这一番交心,完全是大实话,没有一点藏着掖着,用意也很明显,就是希望孙权若是投效,便不要有花花肠子。
刘辩这一席话,倒是让站在身边的黄忠尴尬不已,怔怔地立在原地,他如何听不出来刘辩话中之意,这是对孙权报有怀疑。
明白过来的黄忠,吞了一口口水,言道:“王上,某知矣。我等真心相投,王上无须担忧,某这便回去复命。”
至于是否真的真心相投,刘辩和黄忠两人心中都不是那么相信,虽然各有各的理由。
刘辩则亲自送黄忠出城,出城后,黄忠曾经赴河南、弘农寻找而未见的祖茂早已在慈候多时,刘辩便将黄忠交与祖茂,使其代自己护送黄盖一段。
黄忠与祖茂皆是早年跟随孙坚在凉州与羌人作战时的旧将,关系匪浅,两人已数年未见,中间各自经历了许多,自然有许多话要讲。
但两人只是相视一笑,便两骑往东,离新安城越来越远。而两人内心远没有表面上这么平静,只是岁月让他们学会了收敛自己的情绪。
直至离别的那一刻,两人才各自下马,相拥在一起,互相拍拍兄弟的肩膀,嘱咐兄弟一路平安,各道珍重。
而后两人微笑着分开,进行着最后的道别。
也许知道今生或许无法再见,祖茂一直盯着黄盖的背影,直到后者消失不见,而黄盖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回头一次。
但没有回头并不代表心中并不沉重,也许脸上早已是离别的泪痕。
……
送走黄盖,刘辩没有休息,而是召集众将着手与刘备的战事。
如今弘农军对刘备呈三面包围的态势,也到了最后决战的时刻。
双方的部署早已各自清楚,刘辩准备以兖州为突破口,集合吕布、赵云、张辽、典韦进攻陈留对阵马超与张绣,从而攻入河南。太史慈、夏侯渊、曹昂率军进攻豫州,拿下张济镇守的豫州诸郡。杜畿携许褚进攻太原,力敌张飞。荀攸亲至河东,与徐晃一同兵进河内,对付司马懿与田豫。刘辩则亲率大军在新安,准备随时兵进洛阳。
建兴二年夏,除了刘辩这一路外,准备了数月之久的弘农军其他四路大军同时出击,直抵刘备军各处州郡,使得洛阳城中战报连连,几乎每一刻都有传讯兵奔跑在洛阳的街道上。
城中连玩泥巴的孩童都知道打仗了,而情况有些不妙。
然而最先有结果的却是与两方关系不大的荆州一处,张邈在由南郡退回南阳郡时,被黄忠率军伏击,原本已经突围而走,却是被黄忠一箭射中腰间,没能赶回宛城,便一命呜呼也。
听闻张邈死讯,大部分人如吕布、魏越等人都比较开心,而只有曹昂一人待在帐中闷闷不乐。
张邈虽死,却不是他亲手所为,他并未能为父亲曹操亲手报仇。
即便张邈已经死了,却是对他毫无意义。
一个在父亲死后继续继承遗志、坚强的男子汉,此时却哭得像一个孩子。
一会儿对着空开心地着:“父亲,张孟卓已死……”一会儿又情绪低落地垂着头啜泣道:“父亲,孩儿不孝,未能亲手手刃张孟卓……”
曹昂现在的感情非常复杂。
荀彧、曹仁两人收到张邈身死的消息,第一时间来寻曹昂,看到曹昂这般模样,知道后者已经知晓此事。
荀彧上前拍了拍曹昂的肩膀,对其言道:“不论如何,张孟卓已死,其虽非死于我等之手,却也是因我等而叛吕败走荆州。汝已尽力矣。”
曹仁这才从荀彧的话中了解到曹昂为何如此,心道:“原来子健纠结于此,果然是个孝子,孟德在有灵,也应该感到欣慰。”
而后曹仁挠了挠头,对曹昂言道:“子修,兄长知汝如此,必然欣慰矣。”
如今曹昂麾下除了麹义,大多被刘辩封在各处为太守、县令,曹仁、荀彧两人也不意外,一个为兖州的山阳太守,一个为青州的东莱太守。如今依旧跟在曹昂身边侍候,也是因为此时仍为战时,且有曹操临终的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