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80章 持节云中  汉阙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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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整整一个月找不到食物,馕是维持战斗力的主食,六万人三个月的食粮。

按照耿寿昌的计划,一人一天一张馕,来回以三个多月计,算一百张,六万士卒就是六百万张馕,依靠牛车、骆驼、骡、驴等连拖带驮,起码得六万匹牲畜,等干粮耗尽就可以吃这些驮兽了,它们是行走的粮仓。

只是苦了像王禁这样的粒食党。

“咯得我胃疼。”王禁吃了一块馕后捂着肚子深感难受,喝了几口面汤才好些,冀州人无法接受胡饼——除非以后任弘将其改名为火烧。

军营外的牧苑,亦在忙着杀猪宰羊,甚至椎杀各属国送来的牛,但凡是没过战场的新兵,训练之余都被喊过去观看,要让他们习惯与鲜血和五脏打交道。

骨头和下水给士卒煮汤改善伙食,肉则腌了盐,切成长条暴晒在五月的艳阳下,西安侯认为,精锐们光吃主食是打不了仗的,肉荤也必不可少,如能适应,最好连酪也试一试,在草原遭遇匈奴人,缴获多是这两样。

运粮、修灶、搬馕,这就是魏郡兵们忙碌而日常的生活,和先前想象中金戈铁马大不相同。

但从陆续开始烤制储藏的馕,从不断从各郡抵达云中的郡国兵匆匆脚步里,王禁已经嗅到了战争的气息。

王禁只偶尔想家时,向南眺望,希望自己在穿妻子让他多带的冬衣前,就能结束!

……

大后方忙着训练和筹备战争物资之时,任弘的将军旌节则在云中东北靠近长城的地方,这儿中部都尉驻地,也就是后世呼和浩特一带,除却少数屯田外,四周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他眼下正等待出塞侦查的斥候部队回报,天水良家子段会宗已不再是当年堵在任弘馆舍外,说什么要随他进京讨公道的愣头青了,此子曾在平乐观的马球大赛里夺得第一,被辟为骑郎。出征前,任弘专门向皇帝要人,带了这个在刀、矛之余,还喜欢背后背把剑的段会宗,因其骑术优越,派他带着一千并州骑出塞侦敌。

站在障塞,能看到骑从们人数并无变化,应是没有遭遇敌袭,居前的几人骑马的姿势与过去有所不同,脚不是单纯夹在马腹,而是踩着什么东西。

还能是什么,马镫呗!

这东西任弘过去藏着掖着,生怕在西域拿出来流入外邦,为胡人所用反而不美,这次决意击灭匈奴,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对方还是条百足之虫,就不必藏招了。

但让他有些失望的是,当屯骑营首先装备此物后,并、幽的校尉却没有惊为天人,那个率先对匈奴出击的定襄郡守王平告诉任弘,这东西,他多年前跟着拔胡将军郭昌、田广明两次南下平定益州郡(云南)、昆明夷叛乱时就见到过了。

王平是一名老将,在孝武时代就曾做过曲长,履历丰富,做过田广明的军正,后来因好酒犯事丢了官职,正值国家北击胡虏,用人之际才被重新征辟。

他在见到马镫后,拍着肚子哈哈大笑说早就见过了,描述道:“昔日下吏击滇人、昆明之叛,当地虽地处南方从林群山之中,然亦有骑兵。骑矮脚滇马,马鞯前沿两侧各系一绳,下垂至马腹,绳端另结一圆圈,骑士踏绳马,乘马时,双脚大拇指各伸进一圈,蹬向马腹之前。”

任弘很不开心,那你见到此物,为何不向将军谏言采用呢?

王平的回答充满了傲慢:“此西南夷种类矮小,不善骑者所用也!大汉雍凉并幽之骑何须此物!”

而在他看来,西安侯这所谓“马镫”,不过是滇人绳圈加了根木头或铁条,让骑士能整只脚踏去罢了。

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在试图推广马镫时,任弘发现汉军的傲慢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当他在长安一场马球赛让一队人以马镫出战,想显示其优越性时,反引来百官列侯无数嘘声,认为这是作弊占便宜。

得到皇帝同意在军中推广时,也碰壁无数,各军的骑兵都认为这是对他们骑术的质疑和侮辱,几个曲长带头抗拒,他们就像后世拒绝使用枪械的武士般骄傲。

非得让军法官以不从军令处置,骑士们才含着泪接受。

事后任弘也没听到“真香”的赞许,反而发现众人阳奉阴违,他巡逻时,仍时不时看到一些骑士马时故意不踩镫,还嘲笑踩镫的人胆小、个矮。

马镫的真正作用并不是为了马迅速,它可以使骑士和战马能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人和马的力量都能得到充分的发挥。但许多人骑在马后,故意不用镫来显示自己骑术高超,真是让人气得没脾气。

给你们挂都不会用!

任弘那个气啊,关键在于,并、幽骑兵虽敬仰他的威名,但没有凉州兵、都护军那么犹如臂使,相互信任,果然是最难带的一批兵。

这件事即便任弘带头也效用不显,只能在开战前几个月慢慢改变这种傲慢,反倒是甘延寿、段会宗等人,在被任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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