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争储。哪怕你我亲如兄弟,旁人也不可能把你的选择按在我身上。”
他这番话的前提,其实是姜望参与齐国皇室夺嫡之后,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也不会把重玄胜拖下水。而以姜望和重玄胜的关系,这很容易做到。比如姜望遇到其他皇子皇女的某种手段,却以自己的名义,请重玄胜救他。重玄胜只要一救,就被拖下水了。
但重玄胜很清楚姜望是个什么样的人,知道其人心中自有尺度。所以才能够坦然的说,不会被影响。
“我知道了。”
姜望说罢便起身。
诚然海祭之日尚远,但准备终是越早完成越好。
尤其这些准备,他甚至并不能确定有用。
越了解钓海楼,越是能感受艰难。
“望哥儿谈完事情就走,连回霞山别府歇个脚也不曾。”看着房门关上,重玄胜叹了一口气:“给自己担的责任太重了。”
他撑着脑袋的手,轻轻拍了拍。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是姜望。不是么?”
他转头看向十四:“你怎么不说话?”
十四慢慢走过来,将他的手拿开:“少拍脑袋,会掉头发。”
她跟姜望算是相熟了,关系也算不错。
但她眼里始终只看得到重玄胜,始终是那个把自己藏在盔甲里、想要保护重玄胜的小女孩。
重玄胜是她的第一眼,是她的第一念。
……
……
姜无邪作为养心宫之主,却并不常住养心宫,大约是觉得齐王宫里太压抑,又或者行事不很方便。
总之他最常待的地方,其实是温玉水榭。
就是许象乾总去“采风”的那个温玉水榭,据说很能激发人的灵感,很有诗情。
去年的时候,姜望为了修炼道术音焰雀,把四大名馆转了个遍,音茶挨个尝过,对这地方并不陌生。
四大名馆能成为三百里临淄城中独一档的风月圣地,盖压群芳,背后都各有倚仗。
事实上温玉水榭背后的那位倚仗,就是姜无邪。水榭名义上的主人,美名动临淄的秦潋,正是姜无邪的女人。
嗯,之一。
皇子经营青楼,说出去不太好听,因而姜无邪基本隐在幕后。
这事情寻常人不得而知,对重玄胜这样的人物来说,自不是秘密。
离开清心小筑,姜望轻车熟路,径直赶到温玉水榭。
说轻车熟路,显得他好像是什么风月场中的班头似的,不太符合姜某人的正经作风。但事实上他也的确很熟了……
当然。都怪许象乾。
刚刚进门没多久,竟被一位美艳妇人认了出来:“哎哟,姜公子,您可好久没来了,还是这么风流倜傥,卓尔不群!”
姜望对她并无什么印象,但她好像是负责这温玉水榭的迎来送往,声音柔腻:“不知今回想见哪位姑娘?”
来这里几次,都是为了音茶。每回要么是许象乾呼朋引伴,要么是重玄胜大张旗鼓。姜望惯来是低调品茶,琢磨道术得。
倒没想到,还能被这美妇注意到,并且这么久之后,还能认出他来。
不得不说,温玉水榭不愧是四大名馆,真是处处显见高明。
“噢。”姜望随口回道:“我找秦姑娘。”
这中年美妇的脸色眼看着就变了:“公子莫开玩笑。”
姜望知道闹了误会,连忙道:“不是不是,我找秦姑娘,是为了找秦姑娘的朋友。”
秦潋的朋友,自然就是姜无邪了。
作为温玉水榭里负责迎来送往的人物,这中年美妇既然认得姜望,当然也能够明白姜望的分量。毕竟是大齐天骄,有爵有职。现在已经耀眼,未来更是可期。
不然,若是一般人说出姜望刚才那句话,她早就叫人来乱棍打死了。
“不知那位公子是否得空。”美妇人柔柔一礼,身如扶风之柳,柔而又软:“容我去问一声?”
“麻烦了。”姜望很懂事的取出一块道元石,递了过去。
金银之物在这温玉水榭,恐怕很难打动人。
“没做什么正事,不用付钱。”美妇一翻手,轻轻将他的手按回去,纤白的手指在他手背上若有似无地划过。
风情万种地瞧了他一眼:“除非,你想跟我发生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