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八回 刀剑自双舞,猛志今常在  五色长生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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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震天的杀声里但见得夏侯惇、夏侯渊兄弟二人一持单刀、一提劲弓,领着曹操残军犹如江海怒潮一般向前方劈杀。曹洪久为曹操的贴身内侍,此刻明知必死,仍是半步不离曹操。五员西凉骑兵长枪同时向曹操搠来,曹洪抵挡不开,任由那五支长枪生生的刺入自己肩胛,他爆喝一声,身子前倾,将长枪透背而过,大刀狂挥乱舞,这才将这五员骑手劈死。眼看不远处骑兵将至,曹洪来不及将长枪拔出,只能横刀劈斩,扫落了枪身,任由着枪头留在体内。

他狂奔数步,好不容易抓住了一匹惊马,不待曹操分说,拿手一提,便将曹操负在身上,后背再覆以铁甲。奔杀嘶喝之时,曹洪看着伏尸遍地的曹军兵士、再看那浑身浴血的曹操,一向坚毅隐忍的曹洪于那一刹间生出无尽的落拓绝望——此次西进,未得寸功,出兵所图的族弟乱尘连生死都是不知。今此一役,曹氏宗族全军覆没。苍天如此弄人,可惜了兄长与众兄弟的一番宏图霸业。乱尘……

若不是乱尘,又能何人能与虎牢关万军前力挡吕布,予关东联军喘息反击之机?但,若不是乱尘,又怎会有曹操冒进,铸成今日大败?

他陷入与西凉军马的号角厮杀中,脑子一片空白,却不知觉夏侯惇、夏侯渊、曹仁、乐进、李典等人皆被杀散,这天摇地动间只剩他与曹操二人。杀不数里,眼见后头追兵不减、前首阻者越多。曹洪正焦急间,却听胯下军马一声哀鸣,拿眼一瞧,马腹上赫然插着一只弓箭。他狠力拿马鞭抽打马股,军马只是哀声嘶鸣,始终不肯向前。只听曹操道:“子廉……你速速走罢,咱们曹家兄弟,能保一个……便是一个!”曹洪悲道:“天下可无洪,不可无公!”

他不待曹操再劝,扒下了曹操主帅的盔袍,跃身下马,也不顾军马疼痛,使劲将弓箭拔出,那军马吃痛、马背上又少了一人,拔蹄往前狂奔。西凉兵见有人骑于马上,正要围追,却见一人犹如疯狗狂犬,提着一把满是豁口血迹的大刀奔来,逢马就砍、见人便杀。西凉军见此人身着金甲、头戴金盔,正是军中主帅的服色,均是心想不能因小失大,失了斩敌首脑的大功,一股脑的往曹洪冲去。

曹操心中悲痛难当,但壮士死志已矣,又怎奈辜负?!他狠踢马腹,方从散军中冲脱而出,尚行了百尺远,孰料前方又是一轮劲弩齐射——大丈夫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岂不快哉!——耳听后方曹洪呼喝嘶吼,曹操欲要纵情大笑,可杀到此时、逃到此刻,纵是张大了嘴,却无法发出声音来。

劲弩密压如雨,落日腥风正紧,却听一人远远呼道:“大哥!——”

那呼喊之人前一瞬尚还颇远、下一瞬已至曹操身边,箭雨虽快,却怎及那人身法之速?曹操只觉一团白影疾掠而来,尚未停稳身形,双手一举,朝着漫天箭雨猛然拍出两掌。只这一刹那间,曹操只觉天地静止、空气窒碍,连呼吸都难以为续。但听轰隆隆的阵阵巨响,此人这两掌中裹挟的内力竟如狂涛怒潮,仿如龙卷飓风一般,将那那黑压压的箭雨尽数扫退。

那人也不待前方弓箭手再度拉弓放箭,跟着又是两记罡掌拍出。他身法、掌力俱是极快极猛,西凉箭手前一刻还觉此人尚有十丈之远,下一刻有如钢铁铜墙一般的掌力随那人逼压而至。顷刻间,这数十员箭手无一人来得及发出半句哭号声,已被这威猛无畴的掌力崩得筋骨碎裂。

那人一声叹息,这才转身跃至曹操身边,呼道:“大哥!”

曹操欲要开口相问,可近日来昼夜死战不得休息再加上受伤不轻,此时就连出声都颇是困难。那人伸出右手覆在曹操胸口上,曹操只觉一股极为温暖、柔厚的内力自胸口紫宫、玉堂、膻中三穴度入体内。只是半盏茶时分,曹操便已觉得全身劲力充沛,连箭伤处的刺骨疼痛都消去不少,这才出声问道:“乱尘……是你么?”

“是我。”那人方方抬起头来,曹操便见到那双黑如点漆的眼眸,和永远缠绕于怀、挥之不去的忧伤抑郁之情。两兄弟久别重逢,实有满腔的亲情要吐露相叙,但他二人一个素为枭雄不显颜色、一个沉稳内向不善言辞,但听得四周喊杀声大振,乃是西凉兵又追了上来,兄弟二人对视一笑,曹操道:“救了自家兄弟,咱们速速走罢。”

乱尘没有应声,密林里光线晦暗不明,教人瞧不清他脸上无可奈何的神情。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曹操负在自己背上,玄黑骨剑提在手中,手腕运劲一抖,骨剑应力而动,但闻剑音萧萧、黑光漆漆,乱尘人如剑、剑如霜,倏刺倏收,犹如蛟龙入海一般在人丛中涌卷奔腾。

但西凉兵士着实太多,乱尘纵是武功奇高、剑法卓绝,也只能勉强杀出一条血路,又怎能回头去救应陷在远处汴水河畔的夏侯惇、夏侯渊、曹仁等人?

也不知杀了几时,乱尘内力浩瀚似海、实乃当世罕见,却也杀的精疲力尽,眼见西凉兵马瞧出主帅曹操在此,纷纷驰援,这河畔树林本就狭窄,此时人马一多,竟是挤满了人,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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