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蛟麟最近一直郁郁寡欢,前几日自己的部将马骥带领前锋去平南县边界威吓明军,没想到打了大败仗,连马骥自己都折在里边,开战前马骥曾经派人向总兵曹得先求救,曹得先却推脱兵力不足见死不救,事后却向孔有德告密说自己畏敌不前,孔有德也不听他辩解,严厉申饬了一番。
“刘三儿,你跟着我从关外一路走东闯西,咱们也是生死之交了,老爷我有些话只能和你说了。”马蛟麟喝了口茶。
“老爷这是哪里的话,没有老爷赏小的一口饭吃,哪来小的今天荣华富贵?老爷莫说和小的说掏心话,就是让我现在立马割了舌头,小的也没有二话。”刘三赶紧向马蛟麟表忠心。
“好小子,老爷我没白养你,曹得先这个狗娘养的在定南王面前说我坏话,王爷现在对我很是不满,他这是跟我撕破了脸皮,西边大敌在侧,要是明军来攻,曹得先肯定巴不得我早点死,我现在寝食难安啊!”马蛟麟叹了口气。
“老爷的意思是?”刘三干过的黑心事不少,心下便活络了起来。
马蛟麟摆了摆手,“咱们先不轻举妄动,要是明军来攻,曹得先做得这么绝的话,就不要怪我不仁不义了。刘三,到时候老爷的身家性命,你的荣华富贵可就得倚仗你了。”
刘三立马跪下,“为老爷分忧是小的本分,老爷看得起小的,小的定不负所托。”
马蛟麟欣慰地点了点头,“好了,你下去吧,今日的话就烂在肚子里。”刘三退出马蛟麟的书房,几人肚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心思。
再说委员会这边,雷州的校场上。
“你们这群猪猡!为什么都练习了三遍你的动作还这么慢,你是想被炸成粉末吗??”斯图尔特愤怒地咆哮着。
“连长,坑道里面太狭小了!”马有财抱怨道。
“哈哈哈哈,应该让那些日本猴子去钻坑道,他们的身形最小。”强森看着斯图尔特训几个明国士兵,不禁笑了起来,现在反正日本人都被拉到海上训练去了,怎么骂都无所谓。让他当面骂他是不敢的,上一次日本人一战成名,谁都怕不要命的疯子。
陈偲前几日研究了一下梧州的城防,他不打算用人命去填壕沟和城墙,便打算通过坑道作业,在城墙下埋火药桶炸垮它,很多德意志雇佣兵在战前都是波西米亚的矿工,对打坑道一点都不陌生,因此这才发生了上面的事情。
在雷州高强度演习了二十多天,到了十二月中旬委员会军队和李元胤正式向梧州开拔,天上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整个山区变得泥泞不堪,火炮根本无法运送到梧州,火绳枪的使用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但是进攻梧州势在必行,一定要将广州守军吸引一部分过来。
士兵们沿着浔江边上的山路艰难地向梧州跋涉,每走一脚都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从泥坑里拔出来,各种不同语言的叫骂声混合在一起,后方运动物资的民夫更加煎熬,滇马矮小的身躯根本支撑不了这么大的消耗,一路上累倒的马已经十几匹了,但是军情紧急,一刻也不能耽误。
“老陈,这仗可怎么打,我们的火器全没用了,这不都成了烧火棍么?”金无恙负责协调后勤,也跟在大部队后面。
“无恙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我们的火枪火炮用不了,敌军的弓和鸟枪一样也用不了,我让斯图尔特押送的火药桶全用石灰和烧好的竹炭给包了起来吸潮,到时候咱不跟他动刀枪,直接炸他的城墙。”陈偲一脸必胜的神情看着金无恙,后者一脸见鬼的感觉,前几日看着这帮欧洲兵卖力地打坑道,他还以为这是要小规模渗透呢。
明军在山路上步履蹒跚,马蛟麟也好不到哪里去,前几日就已经有去山中打柴的樵夫报告了明军的动向,但是这连绵的阴雨让整个梧州地区都湿滑不堪,根本无法派出军队进行有效的骚扰,马蛟麟索性放弃外围防线,全军龟缩到梧州城内,他照例给曹得先和孔有德发出了求援信,孔有德回信说,大西军逼近川贵,他那边压力很大,无法提供救援,只让曹得先和他互为犄角,守望相助,马蛟麟收到信后心都凉了,立马着刘三去跟明军主帅沟通,一边找曹得先,让他尽快发兵。
曹得先很早就收到了马蛟麟的求援信,他手里还有三千人驻扎在贺州,但是很显然不想救他,俩人明里暗里就是竞争关系,本次两广攻略,两人都是先锋,双方都恨不得对方跟明军干到两败俱伤,自己然后去摘桃子,况且上次马骥事件后,马蛟麟多次写信给孔有德说自己见死不救,讲道理,上次马骥遇到明军的时候,自己虽然在梧州附近,但是两地相距几十里的山路怎么救?马蛟麟为此记恨在心,俩人不动刀子就不错了,还想让自己救他?当自己是菩萨投胎呢。
到十二月底的时候,明军终于到达梧州城外,马蛟麟最终没能盼到援军,想死的心都有了,梧州不失陷,一场仗打下来自己的老本也要赔光,以后便没了立足之地,梧州城只要失陷,自己哪怕能逃出去,上边也要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