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泉的船带着物资直接进了马六甲城的港口,后世的皇京港就建在这里,水文条件相当不错,这里本来是满剌加王国的地盘,16世纪葡萄牙人阿布尔开克占据了这块地方,直到十年前荷兰人打败了葡萄牙人,这里才变成了荷兰人的地盘。但是荷兰人对这块殖民地好像并不怎么重视,他们仅仅驻扎在城堡里,外围还有霹雳苏丹国和亚奇苏丹国两个劲敌,而同盟只有一个柔佛苏丹国以及几个部落。
今年年初荷兰总督雷尼尔兹邀请徐致远一起去抢土王,不得不说这个老狐狸精肚子里全是坏水,其实这时候霹雳苏丹国就已经跟荷兰人交恶了,双方已经打过好几次,但是由于荷兰人数量不占优势,这里也远离巴达维亚,所以他们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仅仅打死了一些造反的马来亚人。
联军的敌人是霹雳苏丹王室,1650年荷兰人强占了瓜拉霹雳的锡矿,自己独占了锡矿的开采权,连一点肉汤都不留给当地人,于是王室的一名护卫天猛公煽动当地的人民造反,将荷兰人赶了出去,直到现在双方一直打得有来有回。
荷兰人驻军看到了船队悬挂的三辰旗,知道是讨逆军来人,连忙派引导船只将几艘船引进港口,沈泉抬头望去,这马六甲城根本不像巴达维亚一样开放,整个就是一军事堡垒。到处巡逻的士兵无不传达着这里紧张的氛围。
查验过手续后,沈泉、林宇带着六百人的部队全部驻扎进了伊米莉亚城堡,而本地的荷兰士兵都驻扎在主棱堡库萨拉堡当中,倒不是荷兰人放心他们,而是驻扎在外实在太危险,霹雳马来人经常晚上搞夜袭。
城堡的最高军事长官名叫普特曼,他年纪三十几岁的样子,见联军来人,立马将讨逆军的几个军事主官安排到城堡中最好的住所,但这边最好的住所也比悉尼的马棚还差劲,没有油灯,没有敞开的大窗户,整个房间里潮湿不堪,被子仿佛都能挤出水来,在这里住时间长了人身上估计都能长蘑菇。
普特曼晚上召开了一次晚宴,参与者除了沈泉和林宇外,还有六个队的队正连,以及参谋团队。
“诸位干杯!”普特曼叮叮叮地敲起了杯子,“你们这次来的真及时,徐将军他三天内就会回马六甲,有了你们的援助,我们肯定能把这些该死的马来人摁死在霹雳河里。”
“普特曼中校,战事到底如何了,我们也想稍微了解一下。”沈泉担忧地问道。
“沈管带营,不用担心,虽然这帮雨林老鼠到处偷袭我们的士兵,但是他们的主力已经被我们打垮了,我们只需要乘胜追击,很快就能攻下他们的首都。”普特曼扫视了在场军官一圈。
沈泉喝了口茶,“中校,我们想听实话,我们并不想盲目扎进这个烂泥坑,只有知道事实真相我们才能想出正确的应对方式,我们从港口一路走来,发现这里的士兵们士气低迷,医院里的伤者缺医少药,这种状况根本支撑不了一次远征。”
普特曼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站了起来走到餐厅的窗口,深深吸了一口气,“沈管带营,状况你都看到了,我还能多说什么呢?我也不是想欺骗你,只是不想在你刚来时就给予打击,相信我,这都是为你好。这次徐将军回来,你可以问问他细节,天猛公趁着我们补给地空档期对前方的堡垒发动了一次突袭,不出意料的话,这次应该是次战略性撤退。修整完毕我们就能发起一次反攻。”
这次晚餐的氛围是沉重的,但是沈泉仍然感谢普特曼的热情款待和善意的谎言,潮湿的床铺让他辗转反侧,他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直到有卫兵报告说徐致远回来了,他便起床穿戴完毕去了港口。
徐致远风尘仆仆地从船上下来,他后边还跟着马蛟麟以及一众卫兵,其他中国士兵都驻扎在威廉姆斯堡。
“徐将军,我是悉尼刚刚派来的教导营代理管带营沈泉,幸会幸会。”沈泉见徐致远登上码头,快步走上去行了一个军礼,徐致远跟他并不熟悉,两人仔细打量了一番便聊了起来。
“沈管带营,这次教导营来人多少啊?委员会给下的什么指令?”徐致远摘下了钢盔,“咱们只要在继续向前推进五十公里,就能杀进霹雳王宫“奴堡”当中。”
“将军,下官听说东南亚的仗很难打啊,要是战事实在艰难,咱们何必如此拼命,到头来还给荷兰人做了嫁衣?”沈泉不解地问道,徐致远看起来并不意志消沉,后边的士兵们反而士气高涨的样子,这情况跟于飞以及普特曼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徐致远把手中的头盔交给马蛟麟,“艰难的确是艰难,但是也不要给于飞和荷兰人的话给吓住了,咱们和荷兰人不一样,我们纯粹就是过来抢东西的,打一个地方换一个地方,损失跟收益相比简直九牛一毛,荷兰人在这里有商馆、随军家属等等,打起仗来反而投鼠忌器。”
徐致远笑了笑,“而且要是真跟他们说得那么惨,马六甲总督范弗利特为什么还在持续地往里面投人?这里边的利益大着呢,我自从加入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