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普降大雨,湘、鄂、赣、浙、闽、粤、桂、这几地的巡抚纷纷派送八百里加急,送往大康朝政治中心,京都。
今日早朝的时候,金銮殿里面的气氛明显的压抑了很多。皇帝的脸色,此时写满了愁容,他很疲惫,虽然只有四十多岁的人,可是现在的样子却像是六十多岁的人一样苍老。这几年国事繁忙,他又亲力亲为,身体随着年龄的增大,越来越吃不消了。
“诸位爱卿,朕昨夜接到了南方六省传来的八百里加急,南方大水!波及六个省!大片农田被淹,数百万百姓流离失所!朕痛心啊!”
“吾皇请息怒……”
皇帝的一声叹息,让整个朝堂的大臣们纷纷跪下,这么大的天灾,在历史上也是罕见的,偏偏让他们遇上了,其实他们也是很绝望。每个官员,昨晚都被入城的快马给惊醒了,京城昨晚,朝南的大门就没关过,不时地有八百里快马奔驰而过,马上的信使高呼“南方大水!十万火急!”的口号,一路狂飙。
昨晚注定是一个难眠的夜晚,所以一大早,朝廷的朝会之上,每个人的脸色都十分的凝重。以至于皇帝都叹息不已。
众多的大臣们,都知道这救灾行动得赶快进行才行,不然将会造成更大的隐患。百万流民,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启禀陛下,赈灾之事,刻不容缓,臣等恳请陛下下旨赈灾!”
文臣之首,林烟阁大学士,黄忠明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他一开口,众大臣纷纷附和。皇帝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不过皇帝心中还是有点担忧,无他,没钱。
“户部尚书何在?”
“臣在!”
“国库以及京都附近四大粮仓,如今储备如何?”
“启禀陛下,国库如今存银三百万两,粮仓储备,目前只有广济仓是满的,其余的三个粮仓……额,都不足三成。”
“混账!朕励精图治二十余年,怎么只会有这么一点钱粮?朕问你,这些年积攒的钱粮到哪里去了?”
皇帝的一声怒吼,把户部尚书马立名给吓得跪在了地上。钱粮缺口这么大,马立名也是欲哭无泪。他从荆国侯史岚清手上接过户部尚书的职务以来,就只有这么多东西。每年朝廷各个地方都要用钱粮,他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去节省了,人送绰号“马抠门”!
就算是这样,这朝廷的钱粮还是维持在这么一点低储备的样子,他也是心里苦,说不出。
“臣有罪!”
马立名深知做官之道,先认错,板子就少一半。
“哼!朕倒要问问,这些年的钱粮都到哪里去了。你给朕说清楚,就按照今年的开支来说!”
其实皇帝心里也有点数,只是,他不好自己开口,想要借着户部尚书的嘴里说出来。
“臣遵旨。今年年初统计,总共收到税收共计一千四百万两,粮食三百八十七万石。而每年的官员俸禄,折合银两二百万两。然后是几大边军的军饷,总共占了六百万两,粮食用作军粮消耗为两百三十万石。前些日子,拨款修筑黄河大堤,消耗库银两百万两,还有其他林林总总的开支,加起来一百万两。
陛下,这些就是每年的开支,臣等竭尽全力,给国库留下了三百万两存银,和一百五十万石的存粮。臣为了这事,和不少同僚争吵得脸红耳赤,别人都叫臣‘马抠门’!可是,臣实在是尽力了。我朝军队过于庞大,每年耗费巨大,臣恳请陛下裁军!”
图穷匕见!
这下子,才是真正的戏肉来了。从户部尚书的报账来看,消耗最大的就是军队。而文官集团们,就是要虚弱武将、勋贵集团们的兵权。这下,矛盾摆到朝堂之上了,就看皇帝怎么选择。
“胡说!陛下,不能裁军啊!我朝这么大的疆域,若是没有军队驻守,岂不是让外族随时可以进来烧杀抢掠啊。前段时间,北边的鞑靼人不消停,东南沿海的倭寇也在作乱,西南的少数民族,也不太服帖。还有不少地方频发邪教。这些都需要派大军去平叛的,若是放任这些祸患,恐怕有危及我朝根基的危险!”
面对文官集团的发难,勋贵武将集团自然是坐不住了,为首的乃是英国公,李雄姿!他开口为自己团队辩护,其实他说的也对,各地时不时有宵小作祟,边地也有狼群环伺,海岸更是倭寇时常乱串,西南少数民族也时不时想要闹腾一下,可谓是危机四伏。
这大军摆在各个关键位置,就是起震慑作用,若是裁军,恐怕这些人都要起来闹事。更何况,这些武将一旦被裁撤手下的军队,权势也就没了,就任由文官集团拿捏,他们怎么会干!
“我看你们就是养贼自重!”
“你个老酸儒!放什么狗屁!”
“你个老**!不知道国事艰难吗?白吃粮食不干事!”
“嘿!我这暴脾气!老子要揍死这个臭不要脸的老东西,都别拦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