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得到消息的时候,却是感觉到满心的郁闷,他委实不愿意在这个关头还接连折损大奖,特别是施世骠对于福建而言,意义极为重大,没有了施世骠之后,再想将朱一贵等逆匪压下去,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施世骠效力年久,劳绩懋着。沿海水师营务,极为谙练。简任提督,实心尽职。当台湾匪类窃发,即调遣官兵亲渡海洋,屡次大败贼众,俾地方宁谧,深为可嘉!海疆要地,正资料理,忽闻将星陨落,朕心深为悼念!
“着赠太子太保,察例赐恤。所借藩库银一万两,免其偿还。其安葬福建及妻子留住之处,并照所请行。赐祭葬如典礼,谥号勇果。”
于此同时,派谁去接任福建水师提督,也成为了雍正眼下的心烦事,他可委实不想再派去一个废物,到时候平白坏了平乱大局。
首席大学士马齐站了出来,“启禀皇上,奴才以为,如今这台湾平乱,需派遣一位通晓台湾地理风貌之人,此人还需善于治军,方能担当此重任。”
雍正一听却是来了兴趣,好奇道:“大学士既然如此说,想必已经有准备好的人选了?还请大学士速速告诉朕。”
马齐也不敢卖关子,趴在地上道:“奴才斗胆,目前确实有一个还不错的人选,或许能堪当重任。此人名叫姚堂,现如今是广东提督。”
姚堂.....
雍正在脑海当中拼命回忆着,他对于这个名字仿佛有一些印象,“广东提督姚堂......此人可是十年前当过福建台湾总兵官的姚肯庵?”
马齐笑道:“启禀皇上,正是此人。姚肯庵虽然是山东人,可是军籍落在福建,从二十岁开始便已经从军了,算一算此人在福建也是待过不少年头的。”
经过这么一提醒,雍正算是在脑海里挂上钩了,他笑道:“朕依稀还记得,姚堂一开始是在古北口的,皇考当年御驾亲征蒙古噶尔丹时,正是从古北口发轫。当时给皇考担任护卫的乃古北口的石匣营,姚堂便是石匣营把总。”
马齐有些感慨,“没想到皇上居然还记得,这都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了。”
“此人既然当过福建台湾总兵官,想来是对于台湾地理颇为了解,如今调他过去倒也合适,只是此人年纪也颇大了......”
想到了刚刚挂掉的施世骠,再看看这位年纪也不太小的姚堂,雍正心里便是有些犹豫,只是眼下整个大清国将领青黄不接,已经成为了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罢了。如今只要先把局势稳住,其他的倒也好说。”
“谕大学士等:福建水师提督施世骠病故,此缺甚紧要,着广东提督姚堂调补,速行赴任。广东提督事务,着广州副都统冯毅署理。”
马齐领了旨意,这是这桩子事处理完了以后,却是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封奏折,呈递给了雍正。“启禀皇上,先皇的庙号和谥号,内阁如今已经拿出来了章程,还请皇上过目。”
雍正拿起来看了一眼,内阁在给康熙定庙号的时候,先是给了一个‘祖’字,是为了彰显康熙的功绩,随后给了一个‘圣’字,却是开创历史之先河了。因为之前的皇帝,还没有人用过‘圣’这个字。
不过对于雍正来说,却是写到了心坎里去了,因为他刚刚继位,目前还没有太高的威信,对于老八和老十四这种反对派,也只能先以拉拢为主,因此只有将康熙皇帝高高举起,才能彰显他的名位之正,用这种方式来团结人心。
“皇考一生御极六十年,名为守成,实同开创,圣祖,实在是恰如其分。”
严格来说,若是没出复汉军这档子事情,雍正这般说勉强算得过去,可是自从复汉军出来后,清军连战连败,连同康熙御驾亲征都惨败而归,南方的半壁江山几乎就要落入敌手,这个时候再说什么圣祖,却是有些牵强了。
雍正却是丝毫没有顾忌这些,继续看了下去,内阁给康熙的谥号为‘合天弘运文武睿哲恭俭宽裕孝敬诚信功德大成仁皇帝’,也是溢美之词。不过所谓的谥号体系早就被人给玩烂了,因此给出这般的谥号倒也不足为奇。
“就这样吧。”
雍正轻轻吐出一口气,却是又下了一道旨:“封贝勒允禩为廉亲王,允祹为履郡王,废太子允礽之子弘晰为理郡王。还有,让辅国公延信为西安将军,署抚远大将军事,让大将军先回来吧!”
马齐心里感慨了一阵,他自然明白,前面的那些便是给八爷党的甜头,条件自然便是让大将军允禵回来,从而彻底解除其手中的兵权。这一招不可谓不狠,甚至可以说,有了这一招,抚远大将军允禵便已经不再是威胁了。
这番话告诉马齐的意思,自然便是让马齐作为这个中间人,去跟八爷党来谈。雍正在这一点上非常聪明,他很快便看破了老八与老十四两个人之间的缝隙,那就是老八有朝内大臣支持,可是没有兵权。老十四有兵权,但是没有朝廷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