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禵将抚远大将军的差事全部移交给延信之后,头也不回地带着家人离开了,至于那些衙门的奏折和谕旨,却是管也没管,全部留给延信。
树倒猢狲散,到了今天,二人的关系可谓是彻底破灭了,原先的八爷党也正如今日这般,开始彻底分崩离析。延信的脸色越发地死寂。
允禵走了以后,延信内心的惶恐却是越来越深,他害怕雍正会秋后算账,因此心里竟然已经有了出卖允禵以求自保的想法,他安排人将所有的机密文字都收拢到了一起,然后将其封存,亲自带着人搜检文字,若是能得到一二违碍文字,将来也好跟雍正有个交代。
可是众人搜检了许久,却只找到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用这些来构陷一国亲王,简直就是把天下人当成傻瓜来看。雍正不是傻瓜,他延信自然也不是傻瓜。
“启禀大人,小的听说大将军王的小福晋们都从凉州去了京城,那些东西会不会是让她们给带走你了,咱们要不要派人去拦?”
一旁便有人轻声道,这年头谁都想在船沉之前,重新换一个好码头,眼看着允禵这一次进京,便是彻底要失势了,大伙的心思自然也就活泛了。
延信微微沉思了一番,却是最终叹口气道:“好歹也是并肩作战多年,咱们这么做却是有些过了......”
众人听到这话,也就不再多言,只是这心里却多少有些活络开了,若是靠着这一次能够讨得皇上的赏识,恐怕飞黄腾达的日子就要来了,大伙这般想着,手底下也就越发地卖力搜检着。
延信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转身就写了密奏,在信中详细讲述了胤禵家属可能经过的两条路线,以便雍正派出亲信,拦截搜索他们可能带走的家信及其它材料。
经过了数日的跋涉,允禵终于抵达了京师,按照惯例他应该先去叩见皇上,可是此时的允禵却根本没有这样做,而是直接向着康熙的停灵之地景山寿皇殿出发,却是吓得众人心惊肉跳。
侍卫拉锡见允禵犯了脾气,连忙跪在了允禵面前,面带戚容:“主子爷,咱得先去拜见皇上......”
甭管康熙在世的时候多牛逼,现如今躺下了,大清国所有人就都得把雍正放在第一位才成,毕竟躺下的康熙不会再来治任何人的罪,可是雍正却可以。
允禵原本就是一肚子火,见到自己的侍卫也在拦着自己,当下也不管不顾,照着拉锡的脸上就是一顿狠抽,接着便一路向着景山寿皇殿而去。
抵达了景山以后,允禵见到康熙的停灵,顿时心中一阵悲泣,哭嚎道:“皇阿玛,皇阿玛,您怎么就去了.......儿臣还在陕西,却是来不及回来见您最后一眼......”声音如同杜鹃泣血一般,却是听得众人都悲泣不已。
雍正自然早就知道老十四回京,心里却是十分高兴,这只要回了京,大将军王也就成了砧板上的肉,再也无法对自己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因此雍正为了表现自己兄友弟恭的一面,也没有怪罪允禵,反而主动去景山见允禵。
可是等到雍正御驾抵达以后,众人出来跪拜迎接,却不见允禵,心里当下便有些不痛快。只当是允禵过于悲伤,因此不能迎接。
然而等到雍正走进殿中之后,却发现允禵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却没有丝毫跪下去的想法,这一幕瞬间激怒了雍正,使得雍正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起来。
侍卫拉锡见殿中出现了僵局,当下心里一急,便去拉着允禵往前下跪,一边拉着一边轻声急急道:“主子爷,皇上来了......这是皇上啊.....”
允禵当下便是暴怒一般,他狠狠一脚将拉锡踢倒在地上,然后抓起手中的马鞭,就是一顿狠狠的抽打着,一道道血痕在拉锡的脸上出现,却是没抽多少鞭子,整个人便已经跟血葫芦一般了。
“哼!”
雍正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气,他缓缓道:“十四弟,这般恼怒却是为何?难不成是做给朕看的吗?”
若是换成其他人,这个时候怕是早就跪在地上求饶了,可是允禵却仿佛就是想着跟雍正对着干一般,他狠狠扔掉了手中的鞭子,指着已经不成人样的拉锡。
“皇上,我是你的弟弟,也是皇室的天家贵胄,可是这个奴才却敢肆意拉扯我,实在是大不敬!若是我这番有错,皇上尽可以处分我,若是我没有错,还请皇上将这个狗奴才正法,以正国体!”
雍正的脸色却是越发地阴沉,他仿佛感觉自己的脸被对方抽了一记又一记,心里当下便再也忍耐不得,正准备出言狠狠呵斥时,却见到允禩从门外走了进来,对自己跪拜行礼。
允禩行完礼之后,也不顾雍正就在旁边,走到了满脸暴戾之气的允禵面前,低声道:“你应该下跪,向皇上下跪。”
允禵听了这句话之后,却是半句其他话都没再说,只是硬挺挺地就这么跪了下去。
眼见到这一幕,雍正的脸色由青到白,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