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台下的八爷党众人。
“尔等今日鼓噪,若是为了大清考虑,朕不会怪你们,可是若是尔等是为了一些别的想法,就算朕饶了你们,大清的列祖列宗也不会放过你们!”
雍正扫视了众臣一眼,最终定格在了廉亲王允禩身上,这一幕自然也就被大臣们尽收眼底。
廉亲王,估计是要栽了。
“朕以为,廉亲王允禩若肯实心办事,部务皆所优为。论其才具、操守,诸大臣无出其右者,可资于理,朕甚爱惜。可惜其心术之险诈,诸大臣亦无与之比者,朕亦不能纵容之......”
“皇考当年亦曾言称:‘春秋之义,人臣无将,将则必诛。大宝岂人可妄行窥伺者耶?胤禩柔奸成性,妄蓄大志,朕素所深知。’如今允禩仍不肯悔改,朕实难再忍,暂交宗人府议处。”
终究是王弟,雍正也不想失了体面,最终还是一个交宗人府议处的决定,只是跪在地上的允禩却是整个人都已经瘫软了,他重重吐出一口气,环视了一眼身后的八旗王公大臣们,只见那些原本支持他的各旗旗主们,此时都是一副漠然视之的态度,他终于是明白了过来。
“奴才领旨谢恩。”
允禩脸上流淌着泪水,接了旨意之后,整个人的精气神算是彻底垮塌了下来。
次日,雍正再一次下发诏书,以吴尔占、色尔图、苏努、鄂伦岱以及等“无知妄乱,不安本分”,遣往盛京居住,夺其属下佐领,谕称:“从前伊父获罪于皇考,贬其亲王之爵,伊等怨望,肆行诽谤。”“伊等希图王爵,互相倾害,陷伊宗嗣于死地。”连同苏努之子勒什亨革职,发往西宁。
过了数日,雍正再一次谕诸王大臣,言称:圣祖生前,因允禩种种妄行,致皇考暮年愤懑,“肌体清瘦,血气衰耗”,伊等毫无爱恋之心,仍“固结党援,希图侥幸”,朕即位后,将允禩优封亲王,任以总理事务,理应痛改前非,输其诚悃,乃不以事君、事兄为重,以允禟、允禵曾为伊出力,怀挟私心。诸凡事务,有意毁废,奏事并不亲到,敬且草率付之他人。
这么一套组合拳下来,算是彻底把八爷党给连根拔起,甚至连同亲近允禩的皇三子弘时在这件事里也吃了发落。整个八爷党算是彻底烟消云散,众臣都已经认定了一个事实,新君可真不是闹着玩的,大伙还是赶紧配合着吧。
趁着当下的这个机会,雍正皇帝再一次就八爷党一事发出诏书,亲手写下了一篇《御制朋党论》,算是给八爷党给敲下了最后一颗钉子。
“夫罔上行私,安得为道?修之所谓道,亦小人之道耳…朋党之风至于流极而不可挽,实修阶之厉也。设修在今日而为此论,朕必诛之以正其惑世之罪。”
宁渝捧着这篇《御制朋党论》,脸上却是有几分惊喜,这雍老四做事还真是挺狠的,也怪实在了一些.......
实际上在雍正这一篇《御制朋党论》之前,欧阳修曾经也写过一篇《朋党论》,只是彼时说的朋党论不算什么贬义词,还提出君子有朋,小人无朋的说法,说白了就是皇帝需要朋党,因为有朋党竞争,这皇位才能做得安逸,要是没了朋党,反而不利于江山社稷。
严格来说,这种想法其实也很常见,毕竟皇帝不怕没人做事,最怕底下的人做事都连通一气,有了朋党皇帝可以更好的掌控权柄。可是如今放在雍正身上,却不是这么一回事,在他看来,这天下有朋党就会有斗争,有斗争就会影响做事,因此朋党是大大的不好。
李绂对于康熙的了解颇深,对这个老四的了解反而比较浅显,他苦笑着摇摇头道:“世人皆知雍亲王行事脚踏实地,因此由此情况是很正常的。”
宁渝有些苦恼道:“这天下有朋党太正常不过了,就连我复汉军内也是分为朋党的,毕竟底下的人要做事,难免会抱团。若是凡事都由皇帝做主,恐怕天下也会乱了。”
说道这个时候,宁渝对于这几个劳模皇帝颇为佩服,从洪武到雍正,二人都是那种不眠不休的做派,恨不得把所有的事情都抓在自己的手里,所以还要什么朋党,大伙都听自己的多好。
当然,这二位也不是人人都能学来的,朱元璋是自己创业打天下的,这年轻的时候身子骨比较强壮,吃得消这么大的工作量,可是雍正就不一定了,宁渝知道他在后世是早死的,但是到底是累死还是吃药吃死的,却记得不太清楚了。
李绂微微一笑,却是从怀里掏出一份折子,呈递给了宁渝,低声道:“《江南工商管理条例》目前已经拟好,还请大都督过目。”
在宁渝的心目当中,是准备将目前打下来的江宁,来试验自己的新工商管理条例,以此来论证自己的理论,只要在江南取得了一定的成绩,那么就可以在目前的复汉军当中全面推广开来。
这一次的《江南工商管理条例》说起来是针对工商的,却在里面也夹杂了许多私货,可以说实质上是对现状的一次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