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稳扎稳打,压缩清军的活动空间,发誓要将岳钟琪这只蝉,给捕捉到手里。
.............
八月初四,川黔等地天色异常,突逢大雨,甚至还有冰雹落下,这等异常的天气,却是让百姓们都以为是龙王发怒,一时间多地百姓都前往龙庙祭祀,祈求龙王爷息怒。
然而这一场突如起来的暴雨冰雹天气,对于正在沿着乌江行军的清军而言,却无异于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在岳钟琪决定从施州卫撤回之后,他们这一路上就行进得十分不太平,原本他们通过施州就已经非常困难了,如今再一次跨越施州回返,却是使得所有人的体力都逐渐不支,沿途上倒伏者众多,令人望之只觉得惨绝人寰。
何宇清穿着一身泥泞的号衣,手里拄着一根长长的木棍,正在跟着长长的队列行军,而在他的身前和身后,都是一群麻木而绝望的士兵们。
作为清军的一名千总,何宇清并不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大头兵,实际上他是参加过武举的,虽然没有取得过一个好名次,可是也将就考中了一个武举人,后来分到了原籍四川资州,成为了绿营的一名千总。
虽说只是一介小小营千总,可终归也是朝廷正六品武将,何宇清每个月的正饷薪俸也有四两银子,生活也还算过得去,可是对于何宇清而言,他也已经没有了进一步的空间。
因为在清军中已经实行了“将皆升转”制度和“回避制度”,所谓将皆升转,是指除千总以下的下级军官外,千总以上的武官凡晋升后即调往别处,而且士兵不许随军官调动。其次副将、参将以上军官,不能在本省任职,游击、都司必须在本籍五百里以外地区任职,守备不得在本府任职。因此他一旦想升职,就不能继续呆在家乡。
何宇清并不在乎这些,他更享受家乡生活带来的那种安定感,更希望跟家人呆在一起,因此便以武举人的身份,一直当这个绿营的千总。
然而一直到复汉军开启西南战事之后,何宇清过去的安稳日子也就一去不复返了,他虽然并没有打仗,可是也一直以一个普通千总的身份,跟随着岳钟琪不断行军。
“何千总,听说您以前还是个武举人呢?”
一名年纪较大的绿营兵脸上带着轻蔑的笑,由于千总和把总都只是低阶军官,真正在打仗的时候,反倒需要巴结队列中的那些老兵,双方的地位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大,很多老兵对千总和把总也都没什么敬畏之心。
当那老兵询问的时候,其他的几个绿营老兵也都在一旁嘻嘻哈哈的笑,他们的日子已经没几天活头了,能有点乐子也是一点乐子。
何宇清的脸上浮现一丝羞恼之色,他当然能听懂这句话里藏着的恶意,便冷哼了一声,“你们若是骨头轻贱,就去前面铺路,看看你们还笑不笑得出来!”
听到何宇清这番话,几个绿营兵的脸色瞬间一变,开始对着何宇清骂骂咧咧,甚至还有人推搡了起来,因为何宇清这番话实在太过于恶毒。
在眼下的天气里,道路泥泞湿滑,难以行走,因此不少绿营兵被勒令去铺路,能用什么铺就用什么铺,实在没东西铺,就用人命来铺,以供大军行进。
因此,在这段时间以来,每日里被弄去铺路的绿营兵多达上百人,这些人若是劳累致死,他们的尸体,也就成为了清军行进时的道路。
眼见得队伍出现了骚动,一名身材高大的汉子走了过来,众人一见他便脸色一变,当下也不敢多说话,只能一脸畏惧地望着面前这个汉子。
此人乃建昌下属参将董麟,平日里好舞枪棒,因此也常常在军内好武斗狠,那些绿营兵油子也是捧高踩底的人物,自然不敢在此人面前嚣张。
“哼,一个个不成器的东西,再敢在此叫嚣,全都给我铺路去!”
董麟冷笑了一番,随后却拉过何宇清,故意高声道:“何千总,以后对付这些人,就得下狠手才行,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军法!”
何宇清脸上流露出一丝感激之情,轻声道:“大人所言极是,多谢大人援手。”
董麟却一把拉过何宇清走到一旁,才缓缓开口道:“何千总,眼下有一件事却是需要你去做。”
何宇清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鼓,能够让他这个参将亲自指示,怕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便低声道:“大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下官无论做得还是做不得,自当勉力为之。”
尽管何宇清这番话留了余地,可是董麟却没有在意,而是颇有深意地低声道:“何千户,你可知道咱们南边的兄弟,眼下可都死在了贵阳城下?”
“什么?”
何宇清作为低级军官,当然不知道这些事情,可是见董麟这幅信誓旦旦的神情,当下便有些慌乱,这么说岂不是他们现在很危险?
“何千户,现在很紧急,我就不跟你多说,只是告诉你,如果你还想回去见到你的妻儿老小,咱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