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的汉军旗,可实质上那就是八旗最底层的奴才!
好比在八旗编制当中,披甲往往属于精锐,因此对各旗披甲比例都有限制,就好比在康熙二十一年的时候,就已经明确规定,‘汉军每佐领下,仍四名披甲一副,满洲、蒙古佐领,亦不得过四十副’,除此之外,像饷银最高的前锋、护军、领催中,要不就是像前锋、护军这样没有汉军的额缺,即使有额缺的领催数量也要较满洲少。
当然,若是放在高长德祖辈那会儿,那光景可就不一样了,虽然汉军旗在八旗里面属于底下的奴才,可是对于其他的汉人而言,那可是彻头彻尾的主子,平日里做些欺压良善霸占民女的事情,那简直就不算事,因此那时候就算想进汉八旗,都没那门路呢!
可是眼下八旗都濒临生死存亡了,汉军旗人自然属于最先倒霉的那一拨,像这种填壕沟的苦差事,都得汉军旗人先来。
只是望着远方的壕沟,再加上那一道铁丝网,高长德不由得有些自嘲,真要是能填平了,却不知眼下这些人当中,还有几人能全须全尾活下来?
也不管清军众人如何想,复汉军这边的火炮倒是不疾不徐地发射着,而清军阵营中的伤亡也开始越来越大,不少盾车都直接被击中,连带着下面的汉军八旗士兵们,一同倒了下去,彻底起不来了。
李如林脸色苍白地推着盾车,他的肩膀上早就已经被磨得出了血,可是整个人却不能有半点松懈,因为在他身后还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那是他爹李全,二人原本都是汉军旗下人,这一仗自然也都少不了。
“儿啊,这前面,前面还有多远啊.......”
相对于年轻的李如林来说,六十多岁的李全可就不一样了,他整个人的脸色已经变得发青,有一口没一口地喘息着,整个人几乎都在伏在推车上。
李如林尽管也十分疲惫,可是父亲相问,他只得连声道:“爹,快了,快了,咱爷俩今天也就到这了,总得死在这了......”
李全费劲吧啦地应了一声,接着又开始推了,只是又推了一会,方才继续问道:“咱大清.......啥时候打进关里去啊.......等到入了关,咱爷俩的好日子也就来了.......”
李如林听到这里却是有些哭笑不得,低声道:“爹啊,咱大清已经入了关了,都入了好几十年了!”
“嚯.......你看我这记性.......”
李全眼睛开始泛白,他的身子差不多是彻底靠在了盾车上面,再也没有丝毫力气去推了,只是颤悠悠道:“你爷爷,还有太爷.......那时候就是这么入的关.......还是咱大清好啊.......”
只是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李全便就此咽气了,从盾车上滑了下来,而正在推着盾车的李如林连忙松开了手,扑了过去,眼睛的热泪大颗大颗滴了下来。
“作死的玩意,你敢松手,大爷就砍了你!”
在盾车后面压阵的满八旗佐领瞧见了这一幕,他一边怒声喝道,一面拔出了自己的腰刀,走到了李全的身前,高高举起了手里的刀。
只是李如林看了这一幕,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嘴角只是划过一丝苦笑,随后便闭上了眼睛。
“报应,这都是报应.......”
一颗从复汉军方向发射过来的开发弹,正好砸了过来,剧烈的轰鸣声伴随着飞溅的碎片,将佐领和李如林二人直接吞没.......
........
伊礼布死死地盯着前方战事,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大批大批的八旗兵倒下,仿佛在他的心里活生生撕下一块肉,这些人不是一文汉,他们都是关外八旗的骨血,死一个少一个的骨血力量.......倘若都死在了这里,他伊礼布便是最大的罪臣。
“大人,让马军动一动吧!”
盛京副都统富德脸上带着些许坚决,他的手在微微颤抖着,或许眼前的这一幕,让他已经再也无法忍耐。
“不行,现在冲只有死。”
伊礼布不是傻子,他是有带兵经验的,实际上他的打算跟马齐预测的一模一样,用盾车负土填平壕沟,然后出动马军将铁丝网拖走,接下来才是马军真正发威的时候!
可是问题是,现在壕沟才填了一条,还有两条正等着清军的尸体来铺,因此无论眼下伤亡有多么惨烈,伊礼布都只能咬着牙坚持到底。
富德长长叹出了一口气,他只是副都统,不可能违抗盛京将军的命令,当下也只能退在了一旁。
伊礼布望着对面复汉军的阵营,心里开始升腾起了一种叫做后悔的情绪,或许现在就应该撤兵才对.......只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退,多少有些不好交代......
“再冲一次,告诉瑞林,让他亲自带着人冲,只要能够填平壕沟,接下来的战事就不用他上了!”
伊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