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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噶尔丹策零要将大策零敦多布派到远东来的重要缘故,他需要利用大策零敦多布来向俄人表达自己的诚意——我把你们深仇大恨的对手派了过来,就能说明我的诚意了。
然而问题是,噶尔丹策零把这一切都想得有些简单,他也忽视了准格尔与俄人之间的恩仇,到底有多么深远,也到底有多么复杂。
可是俄人还是记得的,就在一百多年前,还是明朝万历年间的时候,俄人派到远东的先遣队哥萨克人,就开始在准噶尔汗国的传统游牧地上先后建立托木斯克,库茨涅茨克、叶尼塞斯克,克拉斯诺雅尔斯克等军事堡垒,并以此威逼准格尔汗国归顺俄罗斯帝国。
而后当时的准噶尔厄鲁特蒙古部(还没有成为准格尔汗国),就开始了反对俄人的战争,而当时像厄鲁特蒙古准格尔部的领袖巴图尔珲台吉以及他的儿子僧格,就已经开始进行同俄人的战争,而僧格的死也是因为不满俄国强行对准噶尔部征税,才出兵攻打俄军哨所,导致被族人杀害,给了噶尔丹上位的机会。
因此,亚梅什湖之战完全就是僧格的儿子策妄阿拉布坦,不仅仅是为父亲报仇的一战,也是反对俄人入侵准格尔部的一次驱离之战,而遭受了巨大损失的俄人,自然对准格尔汗国抱有深深的敌意。
然而,局势变化多端,当大清还在同准格尔汗国纠缠的关键时候,复汉军几乎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摧垮了偌大的大清帝国,以致于准格尔汗国和俄罗斯人都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甚至到了今天,他们都不得不开始尝试着站在一起,来抵挡宁楚的进攻。
在这种氛围下,大策零敦多布的到来并没有受到俄人的欢迎,直到他向远东总督萨拉务拉伯爵的亲信赠送了大量的财物,才得到了一个引荐的机会。
在郓春城中的远东总督府内,大策零敦多布站在了萨拉务拉伯爵面前,绞尽脑汁冀图于说服对方能够出兵,以便于策应正在漠北作战的准格尔大军。
“尊敬的总督阁下,大策零敦多布代大汗向你致以诚挚的问候!”
望着对面一脸风尘仆仆的大策零敦多布,萨拉务拉伯爵轻轻一笑,端起了桌子上的红茶,漫不经心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当年亚梅什湖之战的缔造者——今天你敢来这里,难道就不怕再也走不出去吗?”
“如果俄罗斯帝国需要我的人头,我绝不会有半句怨言,甘愿束手就死。可是这一次我前来,是为了拯救在东方的俄罗斯帝国。”
大策零敦多布很显然做好了充分准备,他并没有被萨拉务拉伯爵的言辞吓到,反倒是颇为自信地侃侃而谈。
萨拉务拉伯爵顿时一脸讥讽道:“难道现在要考虑被拯救的人不是你吗?亦或者是你们的鞑靼人的部落,至于在东方的俄罗斯帝国,为什么需要你们鞑靼人的拯救?难道你以为在南岸的那些汉人士兵,能够打到郓春来?”
所谓的南岸,便是指那条由南向北流经图们、珲春等地的江水,其中北岸便是由俄人掌控的郓春城,南岸是指位于图们江南边的庆源城,而就在此时的庆源城中,正驻扎了复汉军的一个团。
“萨拉务拉总督,眼下的局势我想您应该很明白,宁楚对于北方的野心绝不仅仅止步于漠北和准格尔,等到他们彻底拿下了漠北之后,到时候远东就成为了一片孤悬之地,到时候总督大人莫不是还以为自己能独善其身?”
大策零敦多布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物,因此即便是作为使者也十分出色,他很快就点出了俄人的意图,“我想,即便俄罗斯帝国希望准格尔汗国能够跟宁楚互相制衡,可是也绝不会坐视准格尔汗国的覆灭,你们之前在清廷身上犯的错,想来也不会再重演。”
萨拉务拉伯爵手里端着一倍滚烫的红茶,一边倾听着翻译将大策零敦多布的话表述出来,一边用手里的勺子正在不断搅着手中的红茶。
很显然,他虽然没有开口说话,可是心里却已经真正开始慌了。
原因很简单,大策零敦多布所说的每一句话,其实都点到了他的弱点上去,萨拉务拉伯爵根本无力去反驳什么,因为那只会成为无意义的狡辩罢了。
就好比俄罗斯帝国同大清达成的外交胜利,如今转过头来看其实是一个错误,因为他们实在过高预计了大清的实力,也小看了宁楚的强大,以致于在宁楚接管东北之后,对俄罗斯人在远东的布置造成了莫大的威胁,且一天比一天的威胁更大。
尽管这次外交胜利是当时萨拉务拉伯爵自己亲自推动的,可是他如今却真正有些后悔了,因此现在面临准格尔汗国的危机时,他确实已经开始思考如何挽救了。
“将军阁下,准格尔大汗派你前来的想法,我已经知道了,原则上我是希望能够跟大汗携手共击复汉军,只是这其中的具体方略,还需要仔细思考一下。”
萨拉务拉伯爵停止了转动手中的勺子,一脸微笑地望着大策零敦多布,“还希望将军阁下能够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