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犹豫地迈出人群,他将手中紧紧握着的花朵,放在马车上面,到时候那些瓷坛也都会放在上面,并且运送到英烈祠中。
一旁的纪昀看了这一幕,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许明兰红着眼圈坐在马车上面,她的脸上还挂着些许泪痕,只是偶尔看向一旁小心翼翼的董春辉时,才会露出一丝微笑。
董春辉红着脸嘿嘿笑着,没话找话地跟一旁端坐着的纪昀说道:“纪大哥,你知道吗?这一次明兰小姐乘坐的邮轮珍珠号,是目前最新采用八组蒸汽发动机的邮轮,上面一次能坐几千人呢,只需要五个月就能从金州赶到上海,在中途只需要停下来一次加煤”
“是啊,是啊”
纪昀有些无力地扶额叹息,他完全没想到董春辉竟然是这么呆板,这个时候讨论个什么邮轮难道不应该多问问明兰小姐吗?
然而,许明兰却似乎毫不在意的模样,一脸微笑地望着董春辉,还轻声附和道:“珍珠号本来就是金州造船厂最新的成功,所运用的技术并不比本土要差,听说下半年还会有六艘客运邮轮会正式下水,到时候还会新建许多航线。”
董春辉嘿嘿一笑,低声道:“船多了,以后明兰回上海也就更方便了。”
说道这里,董春辉又带着几分期待的神情,望着许明兰询问道:“这一次明兰要在本土待多久啊?什么时候回金州啊?”
许明兰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红晕,低声道:“这一次,因为家父受到朝廷相召,到时候会进入枢密院就职,因此可能就不再回金州了,我自然也就跟着家父待在南京。”
“那实在是太好了,明兰!”
董春辉脸上的笑容再也忍耐不住,他不由自主地搓着双手,含情脉脉地望着许明兰,却似乎已经完全忽视了旁边还坐着一个纪昀。
纪昀神情苦笑着摇了摇头,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沉吟了片刻便开口道:“许小姐,听说现在金州那边的局势有些紧张?”
许明兰轻轻叹了一口气,神情中带着几分缅怀,低声道:“没错,眼下欧洲战事逐渐停息,英国人在美洲的殖民地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打击,他们开始给更多的英国殖民地予以各种支持,因此这些英国人开始频繁地往西海岸进行试探。更关键的是,这一次法国人的态度十分暧昧。”
董春辉面露几分愤恨之色,道:“要我看,那些欧洲鬼子都是一丘之貉,特别是那些法国人,他们根本已经忘记了大楚当年的支援,若不是我们动用了海军,只怕英国人早就将法国人从印度赶走了,眼下他们这番惺惺作态,实在是让人失望至极。”
纪昀呵呵一笑,摇了摇头,道:“陛下有句话说得好,在国际关系里,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实际上我们同法国人的关系,本来就是互相利用,如今欧战暂停,可是他们的矛盾却并没有因此而消除,法国人眼下也只是没有认清局势而已。”
许明兰微微点头,笑道:“没想到纪大哥对国际局势如此洞察,的确是这个道理,不过好在眼下帝国已经彻底捏住了先手棋,倒不用担心那些欧洲人会做什么。”
的确,对于眼下大楚而言,已经过去了自己最为虚弱无力的阶段,哪怕欧洲真的能够团结成一条心,在目前的大楚面前也做不了什么,因此以目前大楚和整个华夏帝国的体量,就已经不是一个欧洲所能抵挡。
纪昀点了点头,轻声道:“对于如今的大楚而言,外患已经不足虑,唯有内忧才真正让人焦心。太子殿下如今的所有作为,便是在弥合人心,可是我却帮不了太多,实在是让人感觉惭愧。”
“原来纪大哥是太子的人?”
许明兰脸上不由得带上几分好奇,要知道如今的太子殿下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在他身边做事并不容易。
一旁的董春辉连忙解释道:“纪大哥如今是太子府左中允,平日里除了应尽职责以外,也会为太子赞画一二。”
“哪里哪里,纪某在太子宫中倒也不算什么要紧人物,像蒋溥、刘纶、裘曰修还有于敏中这些人,一个个都十分有才能,未来出于东阁也丝毫不为奇,只是纪某也不甘于白领一份俸禄,总要做一些什么才好。”
纪昀眉目间闪过一丝傲然,尽管他嘴上对说的这些人十分钦佩,可是实际上他心里也不认为自己就差到哪里去,毕竟真要说起来,他的出身也并不算差。
生于革新二年的纪昀,原本是前清廷云南姚安知府纪容舒之子,他父亲纪容舒是康熙五十二年的恩科举人,后来历任户部和刑部的属官,并且还外放做了一任云南姚安知府,为政有贤声,且十分擅长考据之学,曾经著有唐韵考、杜律疏、玉台新咏考异等书,名声一时大噪。
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纪昀,心里多多少少也是自有一份傲气,尽管他嘴上对说的这些人十分钦佩,可是实际上他心里也不认为自己就差到哪里去,只是如今他自感缺少一些机会,一份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