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几十米后,顾岛的脚步渐缓,他满脸疑惑地回望了一眼桥上的那个红衣女子。
刚才他全程没有参与许弈林和那女子之间的对话,原因一共有两点:
第一点,这是顾岛第一次来到阿尔法市,初来乍到的他对红砖街附近的道路并不熟悉,那女子既然是为了约会等人而来问路的,自然是让许弈林这个熟悉周边环境的红砖街老居民来回答更合适。
第二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顾岛很担心自己逃票坐车的事被许弈林以外的人知道。虽然那红衣女人只是向许弈林问路而已,并没有提起其他事,但他仍然做贼心虚地觉得这个女人很有可能在桥下听见了他们俩刚才的谈话,所以当时他很紧张,以至于不敢开口说话。
回过头来的顾岛此刻好像是突然回忆起了什么,他小声在许弈林耳旁提醒道:“我想起来了,这个女人啊,刚才也是在水饺店吃饭来着的,可能你没注意到,就在王姐和他老公离开的时候,她正巧走进店来。”
许弈林听完后,没说话,只是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头。
虽然不认识桥上的这个女人,但是许弈林却意外地对她说话的语气和神态感到有些似曾相识,这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在心头挥之不去,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因为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在两人回书店的途中,顾岛的情绪很低落,他一直耸着头、看着自己脚下的地面,一语不发。
许弈林一直在想如何来安慰开导他,虽然顾岛人从表面上看去很平静,像没事人一样,可家里毕竟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自身的近况也不佳,要说他的内心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和刺激,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就算一时半会难以释怀,抑郁纠结,甚至愤慨恼怒也属于正常人的反应。
要是顾岛直接把这些负面的情绪发泄出来那还好,可他这样一直闷着不说话,反倒是教人更为担心。
作为好朋友,许弈林此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措辞才合适,几度想要开口,却欲言又止。
俗话说,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当一个人收到挫折创伤而缺乏安全感的时候,任何来自外界的宽慰和劝导都起不了什么大作用,或许只有依靠时间才能慢慢平复顾岛此刻内心的波澜了吧。
就这样,一直到走回红砖街42号书店,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进了店门以后,顾岛径直上了二楼,去整理背包和行李,许弈林则是默默地待在了一楼自己的书桌旁,翻开了一本自己先前已经看到了一半的书。
许弈林每天晚上在睡觉休息以前,都会花时间看一些纸质的书籍,这个阅读习惯是他成为42号书店店长以后,才慢慢培养起来的。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在书店就地取材很方便。
这个习惯不仅让许弈林增加了不少知识和阅读量,也帮助他静心安神,提高随后休息的质量。
可是今天晚上这本书,许弈林却怎么也看不下去了,心不在焉的他翻开书后随便扫了两眼,就立即合上了。
“啊……不会吧!!!”
就在犹豫要不要再翻开书的时候,许弈林突然听到楼上的顾岛大叫一声,像是有什么突发的状况。于是他立刻放下手上的书,快步上楼查看。
许弈林瞧见顾岛正站在二楼的过道里,疯狂地在书包里翻找着。
很明显,书包里一件对于顾岛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找不到了。
“什么东西不见了?”许弈林问道。
“明明出火车站的时候,我都仔细检查过一遍了,怎么现在找不到了?难道说这是上天对我逃票的一种惩罚嘛?报应来得这么快?”顾岛傻傻地站在原地自言自语,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许弈林正在问他话。
许弈林又拉了拉顾岛的衣袖,说:“哎,到底是什么东西丢了,你别急,先在房间里找找看。”
顾岛很着急:“我到你这来以后,就没有打开过书包,东西肯定还在包里的啊!可是……”
“什么东西?长什么样子?我来帮你一起找。”
“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一串珍珠项链,我把它放在一个深红色的首饰盒子里,盒子上雕刻着玫瑰花纹的图案。肯定是在书包里的,包里一共就没几样东西,可是现在却找不到了!”
出去吃饭的时候,书店的大门是锁得好好的,许弈林觉得这么大一个东西,放在室内,不可能说没就没,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
他指了指顾岛脚边的行李箱,问:“你确定是放在书包里的嘛?你可别记错了。东西有可能是被你放在行李箱里了呢?”
“不可能记错的!我记得明明白白,出火车站的时候,我还特意打开书包,把首饰盒拿出来检查过的。再说行李箱里我也已经找过了,并没有。”
“等一下!”许弈林好像是发现了什么端倪,他接过顾岛手里的书包,指着包侧面拉链旁的一道破口,道:“这里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