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了再三,许弈林决定不再逗留,他向沈笠和周云告辞:“既然你们都这样说了,那我就不再打扰了,我没有其他的事了。”
问不到有用的情报,确实没有必要继续待在五金店里浪费彼此的时间。
沈笠的心里略微有些吃惊,他本以为许弈林是那种会打破砂锅追问到底的人,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放弃了,就连东西被偷的详细经过都没和自己讲清楚,就已经准备要走。
“那好,时间也有点晚了,我们就不送你了,反正你就住在马路的对面。你的事情,我会帮你留个心眼,打听打听的。如果有相关的新消息,我会来通知你的,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领居嘛,理应互帮互助。”
不知是何原因,沈笠从始至终对许弈林的态度都异常客气,即便在许弈林说了一些很不中听的话时,也是如此,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放贷人应该有的作风。完全无法想象,十几分钟之前,同样是在这间房间里,这个英俊潇洒、气度优雅的男人竟会手持烟灰缸把一个逾期还不出钱来的人给砸得头破血流。
许弈林不太想回应沈笠的话,他拉开房门,准备下楼离开。
好似想起了什么,沈笠猛地喊道:“你等一下!”
许弈林不急不忙,掉转过头,问:“怎么了?你是突然间想到什么了吗?”
“没有,我只是想和你说,你之前推荐的羊肉水饺,味道的确很不错,连罗海光这样嘴刁的人,吃了以后都赞不绝口呢。”
“是吗?”
“恩,我自己也是很久没尝到过这样的味道了。”
原来沈笠喊住自己,只是想说这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许弈林难免有些失望,刚刚提起来的心,又一次沉了下去。
“对了,当时在水饺店里和你一道的那个男人,他是你的朋友嘛?我之前好像没怎么见过他啊。”沈笠突然间话锋一转,提及了顾岛。
许弈林心里一怔,他不知道沈笠是何用意,于是缓缓地说:“他是我的好朋友,今天才刚来阿尔法市。”
沈笠同样也放缓了讲话的语速:“你的好朋友?!许弈林,那你应该对他很了解才对啊,难道你没有发现?他好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吗?”
“哦,是吗?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怎么一点也没觉察到呢?”
许弈林此话是明知故问的,他当然知道顾岛在经济上遭遇到的困难,但是这件事他不可能轻易就告诉其他人,连王茹和戴旭东他都不会说,更何况是沈笠。
沈笠的嘴角边似乎是露出了一丝看穿他人后得意的微笑,他说:“干我们这一行的,并不需要掌握什么特殊的技能,唯独一点,那就是看人一定要看得准。对方说的每一句话,举手投足每个动作,甚至是一个细微的眼神、一声吐纳喘息,都能反映出很多的问题。不能疏忽大意把客户给看走眼了,要读出他们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这关系到我们最终能不能把放出去的钱给收回来。这是不是有点像……恩……在企业里负责招聘工作的HR和在街边替人算卦面相的江湖骗子干的活?我经常和周云他们开玩笑说,如果以后不放贷了,可以搞个门面算命解梦,凭这个本事,兄弟几个混口饭吃问题应该不大。”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沈笠。”许弈林仍旧是装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刚才在你买单的时候,我注意到你这位朋友,他表现得有点不太正常。看着你背影的时候,他眼神里满是愧疚与无助,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可是你转过身来后,他又假装一脸镇定,生怕你看穿他一样。他真的什么都没和你说吗?我估摸着他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又或者是闯了什么祸,不太方便和你说才对的。”
“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是我和他之间的私事,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许弈林在心中暗叹:沈笠,这样都能被你观察出来了,你可真是不简单啊,还好我在你面前一直是谨言慎行的,不知道现在你从我身上能看出些什么。
沈笠尴尬地笑了笑,道:“本来就是想提醒你一下,不要太轻信身边的人。不过,从你现在的反应来看,你多半已经知道是什么事情了,那也好,算我多嘴了。”
“没有别的事了吧?”
“有空常来我这里喝茶啊,许弈林。走好,不送。”
许弈林不再说话,默默地走出房间。离开五金店后,他回到了空无一人的红砖街上。
时间已经快接近十二点,尽管外边的细雨从两个多小时以前就开始一直淅淅沥沥地下着,但是此刻天空中依旧是层云密布、不见星月,没人说得清这场雨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停。
照理来说,晚秋时节的夜雨应该是让人感到身心舒爽才是的,可眼前这场雨却是反常得很,更像是一场多发于夏天时候的黄梅雨。云层中积滞了太多的雨水,大气气压低到让人感到胸闷心慌,很难透过气来。
在沈笠他们店里待了那么久,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