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池水粼粼波光,耸立的封神台下,四周无数的旌旗林立,在风里猎猎作响,高台两侧日、月二神炉鼎,火焰摇曳,升起阵阵浓烟,一道道跪着的、站着的身影,远处持矛而立的甲士只能听到风声呼啸,仰起脸望去。
一道道金色宛如流星拖着光芒划过天际,自画轴之中,不停分射,去往东南西北,簇拥芙蓉池外的百姓,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好半晌都未回过神来。
“这......这是.....什么?”
“哎哟,好多金光飞走了。”
“封神封神,怕不是光里都有神仙吧......”
“国师都能封神,国师......他老人家会不会也是?”
嘈杂的话语嗡嗡的在人海里交织传开,神台下方的文武百官、皇帝杨广都一一抬起头来,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惊扰到台上站立的身影。
祭台焚香袅绕,符纸随风吹开,弥漫飘洒天空,陆良生收回视线,伸手拿去祭台一卷绸缎,自手中展开,看着上面内容字迹,须髯在风里微抖,声音苍老而洪亮的响了起来。
“众人间故去之英灵、四方神鬼,听敕封诏令——”
......
天光蔓延云间,洒去的北方晋地,林中惊鸟乱飞,破损的马车遗弃路旁,仓惶步行的一行人相互搀扶沿着渭水向南,尾随的军队,连同攻破太原的‘刘’字大军吹起了号角,直扑而来。
“快走!叫元霸撤回来!”
马蹄飞驰,车辕断裂飞滚,掉进河水里溅起浪花,李渊搀扶着妻子被儿子李世民还有几个侍卫保护着,身后潮水般涌来的步卒、骑兵声势浩大惊人,瘦小的身影犹如汪洋孤舟飘零摇曳,挥舞一柄巨锤,砸出一片人仰马翻、血肉乱飚的画面。
嗡鸣的喧闹之中,屈元凤带着几人冲入,躲开擦过脑侧的长矛,反手一刀剁去马蹄,战马悲鸣往前轰的坠下,将上面的骑士掀飞摔在地上。
“元霸!不可恋战,随我走啊!”
拉过前方少年肩头,一侧,马蹄急促,一个北地骑兵探出长矛,照着嘶喊、拉着少年的身影刺了下去,屈元凤侧脸回头,下意识的抬刀格挡。
嗖——
一道黑影破空疾响,穿过天光,呯的一下穿透甲胄,钉在那骑兵胸口,贯穿一道血糊糊的洞口,朝着后面另一个骑兵钉去,连人带马一起射翻在地,淡淡金光飘去空中四溢开去。
屈元凤目光惊讶的偏转,随后听到的,是一声雄浑的马鸣。
唏律律!!
马声长嘶,震响这方原野,众人回头,李世民停下脚步,望着远处山坡,瞳孔都收缩了一下。
“他是......”
天光之中,一匹赤红的战马抬起前肢人立而起,亢奋的嘶鸣声里,上方红色的皮肤斜斜飘荡,身着兽面吞头连环铠的高大人影,正马背上垂下弓来,拔出插在地上的长兵,画戟划过阳光,绽出一片森寒。
“呵呵......哼哼呵呵.....哈哈哈——”
豪迈猖獗的笑声漫过原野。
潼关。
喊杀声震天,攀爬云梯的身影含刀跃上,劈开的血路间,守城的士卒拖着凄厉的惨叫坠下城头,名叫秦琼的大将骑在马背上望着远方攻城的一幕,拔出腰间铁锏,杀意陡然袭来。
掀起披风挥开兵器,侧面兵卒分散掀飞,极快奔来的身影高高扬起手中偃月刀,怒斩而下。
呯!
神光相撞,劈来的刀锋一闪而逝,消弭在空气里,然而,就这惊鸿一瞥的刹那,看到对方面如重枣呈出的怒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杀意。
......
日、月神鼎火焰凶猛燃烧,神台上展开的锦帛在风里起伏。
“.......人间混乱再起,生灵涂炭,天上众星降世托身反贼以乱九州不宁,然听敕封之英灵乃我人间土地慷慨豪迈之义士,虽身死而魂还在,岂能看着生养之土地乱于神仙之手,让我等同胞姊妹兄弟亡于这场无端劫难。”
下方,杨广捏紧了拳头,原本好好的人世间,若非这些神仙乱来,大运河、北击高句丽、西征吐谷浑、北扩草原,等这一切做完,不敢说千古留名,至少他也对得起往后的千千万万子民,还有父皇杨坚。
“......然,众星繁多,携裹凡人为兵卒掀起烽烟,寻常人等难以抵挡,望请四方神鬼、英灵,听敕令诏拯四方危难,保天下九州万千黎民安身。”
陆良生念罢,锦帛悬去火烛点燃,火苗燃烧绸缎慢慢窜起火焰,与锦帛一起落去地上,他看过神台下方黑压压一片人海,随后朝向天空,拱起手来。
“——承令诏敕封,魂聚长安!”
......
金色的流星划过天际,南方沧澜江上,蓄起须髯的李随安带着大腹便便的妻子漫步阳光。
某一刻,抬起目光,看到划过远方天空的流星,招来了楼中的黑白双剑,以及一柄青剑负去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