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峥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的记忆里还有段关于严庄的历史知识。如果按照历史的进程走下去的话,安史之乱后,最终设计杀了安禄山的人正是严庄。
那么,能有胆识和勇气杀了安禄山这个头号逆贼的人,定然不是优柔寡断的傀儡。
严庄闻言,便也冷静下来,想了想,道:“李郎君,事到如今,我看还是大事化小为好,想必郎君作为部落首领,定然不肯放下手下被俘兵士不管,是以还要想办法解救出那几个郎兵为好。
依我看,不若我亲自进一趟城,那些羽林军的人定和州府的官员在一处,我以安禄山军师的身份去探探底,争取把你的人救出来,这件事也就作罢吧!”
李峥回身看了眼陈唤儿和阿莎,见两人正在窃窃私语,又瞅了眼那些伤兵,回过头对严庄道:“不成。”
“嗯?那你想如何?”严庄有些意外。
李峥道:“这次的事不怪我的部下,而是羽林军的人仗着是给贵妃娘娘送荔枝的队伍而嚣张跋扈,他们也太欺负人了。
现如今打伤了我的兵,还掳走七个,某作为部落巫郎,不能不管,不但要管,还要管出个章法来,这个章法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一定要为部下出口恶气,讨回我的人,拿回我的武器。哼!”
“这……”严庄犹豫道,“如此这般,那是要闯下天大的祸了,这些兵回去后定会将情况告知圣上,这便是天大的罪,也会给安公带来诸多麻烦,只怕连安公都会引火上身,不可不可啊!”
“管不得那么多了。”李峥毅然决然道,“我是带兵的人,如果连手下兄弟们受了欺负还不为自己人出头,做那缩头乌龟,以后何以掌兵?这样的孬种不是李峥。至于闯下大祸后,一切的一切都是李某所为,与安禄山无关,你们自可把我推出去,落得一身干净。”
严庄叹了口气,道:“李郎君这话如何说起,太见外了,严某也是一番好意啊!何况事到如今,我们也只得先共渡难关了,至于往后之事也却非严某一人能为,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峥微微点点头,道:“嗯,军师这话倒是实在。”他利用刚才不长的时间也考虑过此事的后果,但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安禄山为什么要和自己结盟?其他一切可能都是幌子,最关键的是安禄山想在反叛时南北夹击长安!有这个砝码在,即便自己闯下天大的祸又能怎样?不到万不得已,安禄山一定会保全自己的。
再者,自己现在要做什么?最缺什么?
首先要斗倒杨国忠,然后要能立足于朝堂之上,要做实权派,这才能实现种种抱负。然而要做到这些,必须要有影响力,这也是现在自己最缺的,是以,李峥想利用这次机会,一来为手下郎兵们出口恶气,二来也想捅个娄子出来,让皇帝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严庄自然猜不透他的心思,只得道:“既然李郎君想要为弟兄们出口恶气,却不知下一步该作何安排?”
李峥道:“兵临城下,然后请严军师先进城去要人,看看州府的官员和那些羽林军的人作何反应,若是对方还耍狠,那我就攻城。”
得到消息的各个小队陆续赶来了。
荆州城外屯集有李峥的五百精兵,加上尹子奇的两百人马,这番动静委实惊动了荆州大都督府的官员。
荆州大都督这个官职一般由亲王遥领,或是给功勋大臣的赠官,并不具体管理所在州的政务。如今荆州大都督是李隆基的十六子永王李璘。而具体负责州事务的官员是长史崔邵。
得知城郭外的军情,崔邵立马召集来州府官员,会同已经进城的羽林军的人紧急商议起来。
见到崔邵,羽林军的领军将领是一名左中尉,躬身一揖,道:“崔长史,这干人胆子也忒大了,居然敢和我们这些给贵妃娘娘送荔枝的羽林军作对,这已经耽误了行程,这就是抗命,都督府该出兵,把他们全拿下才是。”
崔邵也知杨贵妃爱吃新鲜荔枝,这些兵常年从岭南往长安送荔枝,为了保证荔枝的新鲜,那是换马不换人,千里飞奔过去的,这一刻也耽误不得,万一荔枝在荆州给放坏了,又因有不明来历的人在荆州拦截羽林军,那是自己失职呀,这乌纱帽也就岌岌可危喽!
便对身边的一名团练官问道:“你是说他们都拿着安禄山的通关令牌?”
团练官道:“正是。”
“那就是安禄山的兵喽,干嘛跑到我荆州来?甚么意思?还敢和羽林军的人动手?”想了想,又对左中尉道,“你们不是抓了他们几个人么?不如带上来审上一审,再详细了解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如何?”
左中尉正要答话,忽然有不良人进来报道:“启禀长史,有一名自称是安禄山军师的人要求见。”
崔邵蓦地起身:“哦?!安禄山的军师?……快,快带进来。”
不良人领命,匆匆去匆匆来,崔邵只见一个身穿儒服的中年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