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峥是见羽林军毫无还手之力才急急传令,叫停了这种不对称屠杀。这才命郎兵们纷纷点起火把,将这一带照得通亮。
近二百的羽林军的兵死伤小半,哀嚎连连,士气低落,哪里还有再反抗的心思,此时他们就像待宰的羔羊,只能期盼着敌人的怜悯,或许还有那么几分等待荆州的团结兵来解围的念想。
可这种念想已经破灭的连渣都不剩。荆州城最大的官员—长史崔绍,已经被郎兵们请了过来。
营房四周都是兵,郎兵们将羽林军堵在中间,最外围则是赶来瞧热闹的尹子奇的兵。
李峥骑在骏马之上缓缓而来,来瑱则带人护卫在他身边。放眼一望,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羽林军的兵,死的死,嚎的嚎,仅凭火把的光亮是看不到血的,只是一股股血腥味弥漫开来,诠释着一种“惨烈”。
李峥抹了抹鼻子,这才放声道:“羽林军的人听着,你们里边最大的将佐是谁,快快出来见我。”他的喊话很快被传了下去。
“将佐?哎呦喂!哪还有甚么将佐啊?不都被你们杀了么!”正围拢在那名左中尉身边的几个兵连连摇头。
左中尉这个军职在禁军中已经是很大的官了,也就是为了给杨贵妃送荔枝是头等要事,羽林军才派出了中尉将领带队的。现在将领被射死了,剩下的兵里面最大的官就是几个校尉了。
还活着的几个人只得捂着箭伤步履蹒跚地走出来,颤巍巍地喊话道:“这位将军,我们的带队将领已……已经被你们杀了,就剩我们几个小校尉了,还请将军饶命啊!”
李峥突然一想,自己的前身好像也曾在禁军中混过校尉一职,不由一笑,吩咐道:“叫他们几个过来。”
传令的郎兵立马喊话下去。片晌,几个羽林军校尉走上前来,看了看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李峥和他身边端着很奇怪的弓弩的郎兵们,终于害怕了,“噗通”跪在地上,叩头道,“都是小的们不长眼,在城外讨扰了将军的人,那可都是我们长官让小的们干的呀,不干我们的事呐!还请将军饶命!”
李峥扬起高傲的脑袋,瞅着黑漆漆的天空冥想片刻,才发话道:“说得也是。不过嘛,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知道你们是朝廷北衙禁军的兵,想必向来傲慢惯了,只道是全天下的兵马属自己最牛逼是不?……哦,属自己最牛是不?”
他自失地一笑,这个时代还没有“牛X”这么流行的词呢,又道,“你们还居然敢拦截我的人马,掳走我的人,抢夺我先进的武器,真是岂有此理,胆大包天,本巫郎就是要灭灭你们羽林军的威风,让你们尝尝我李峥的厉害,现在尝到了么?”
几个校尉连连叩头:“尝到了尝到了,还请将军看在贵妃娘娘的面上饶过我们。”
“对了,多亏你们提醒。”李峥一拍脑门,接着道,“你们是在提醒我,你们这干烂人是给贵妃娘娘送荔枝的队伍吧!好,太好了!荔枝呢?哪儿呢哪儿呢?”他略带顽皮地说道。
几个校尉互觑几眼,也不知李峥问荔枝是什么意图,便回道:“就在营房里放着呢。”
李峥哈哈笑道:“不错。我看这荔枝恐怕是送不回去了,不如拿出来慰劳慰劳我的这些兵,如何?”
“啊?!”羽林军的人一听大惊失色,心道这位公子哥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抢贵妃娘娘的最爱,我的天呐!这不是造反是什么?一时语塞,竟说不出话来。
李峥回身又对郎兵们喊话:“兄弟们,你们想不想尝尝从岭南运来的新鲜荔枝呀?”
郎兵们本已口渴,听巫郎这么说,忙齐声喝彩道:“好,好,听从巫郎安排……”
此时严庄和尹子奇也已尾随而来,一听李峥居然还要抢贵妃娘娘的荔枝,暗叫不好。李峥这是要捅天大的娄子呀!到时候皇帝必定大怒,怪罪下来这可要连累到安禄山的。
严庄顾不得许多,忙高喝道:“不可,万万不可。”说罢驾马过来,急对李峥道:“李郎君呐,使不得使不得,你可知拦截贵妃娘娘的荔枝会是甚么罪过么?”
李峥看了眼被火光照的红扑扑的严庄的脸,顽皮一笑,道:“我不是不知道,而是太知道了,不就是杀头的罪么。我都不怕,怎么,严军师反而怕了?”
“你……我……”严庄急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咽了口唾沫,道,“李郎君这是想干甚么啊?一旦圣上怪罪下来,连安公都救不了你,你……你当真想造反不成?”
“造反?”李峥一听,心道:“和我提‘造反’,你家安禄山才是要反的人呢,难道你心里没数?”
微微点了点头,道,“造反倒不至于,嗯……事到如今,我们已经劫了羽林军,闹的荆州城不得安宁,即便我不吃荔枝,恐怕已是死罪难逃,难道还怕罪加一等不成?到时候,圣上真要降我这个‘妖’,那我自己承担罪责便了,怎么会连累安禄山呢!放心吧放心吧,不打紧不打紧。”
回头又对羽林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