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权衡利弊,经过了如烈火烤灼一般的痛苦头脑风暴后,扎巴坚还是决定,全军向石堡城进发,赌一次命,和这支神秘的劲敌来一场殊死搏斗。但他明白,自己这支大军在神秘劲敌面前是何等的渺小,所以这一战不图夺回石堡城,而只是跨过赤岭沿线,逃回到老巢去。
所以,扎巴坚定下了行军计划,全军化整为零,分成若干股小部队,先缓缓向西挺进,到了石堡城附近时驻扎下来,等到夜黑之后,若干股小部队一齐冲锋,尽量避开石堡城,跨过那里高低起伏的山丘,只管向西方跑。敌人一定是会攻击的,到那时,所有兵士就只有各自为战了。
虽然巴桑甲马再三告诉他说,敌军正擅长打夜战,他们像是长着能看透黑夜的眼睛,这样的部署是很危险的。可扎巴坚认为,先莫说是他们擅长打夜战了,就连白天的一次冲锋不照样被打残了吗?敌人在夜里都那么厉害,白天不就更厉害了么,两相比较,当然还是选择趁夜突围更靠谱些。
大计已定,他二人立刻召集军队,收拾行囊,拿起最具威力的弓弩,豪饮壮胆酒,这就向西出发了。
李峥并没有沉浸在大战得胜的欢乐中,他是吸取过对奚人作战的教训的,就因为一次大意,所以才被奚军来了一次反包围,逼迫自己人和对方进行了肉搏战。所以,李峥仍然在思考如何进行接下来的战斗。
“郎君,费什么脑子嘛!”白小梅欢快地道,“你瞧瞧,我们多威风,只呆在原地就把吐蕃人打得狼狈而逃,照我说呀,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们只管来,不管是白天来还是黑夜来,我们继续打他们就得了呗!”
李峥哂然一笑:“你说得倒好,若打仗真这么简单就好了!要知道我们夺取石堡城一战是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他们根本不会料到我军有这么强大的火力,可再往后,所有吐蕃军都知道了我们的情况,他们就未必会乖乖送上门来给你打了,即便送上门来打,也是一遇到我的光火流星掉头就跑,那样的话也杀伤不了多少人,达不到我的目的。”
哥舒翰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心里暗想:“嗯,这李峥虽然仰仗着出奇的武器得以制胜,但得胜后并不飘飘然的忘乎所以,依然是行事谨慎,虑事缜密,是个难得的将才呀!”便一笑道:“李将军所虑极是,正所谓是胜而不骄堪为将才,呵呵,那么,接下来,将军有何高见呢?”
李峥恭谦地道:“多谢大将军谬赞,接下来嘛,我是在想,你说吐蕃人现在在想什么?”
虑对方所虑,会换位思考,这李峥委实不简单呐!哥舒翰点了点头,道:“估摸着,东西两线的吐蕃将领们都陷入了惶恐之中,至今为止,他们恐怕还没猜透我们究竟是不是唐军呢,哈哈哈,依某之见,西边的吐蕃军虽驻扎在自家的大后方,进可攻退可回,可他们毕竟是畏惧于我们的战力,所以他们是不敢轻举妄动来打石堡城的。至于东边屯集在鄯城一带的敌军,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回来强攻,不求占领石堡城,只求突围出去,回到自己的地盘上。”
李峥击掌称赞:“妙,不愧是戎马一生的哥舒大将军。”又道:“所以东边的吐蕃军攻过来强行突围时,就有可能在我方的攻击下一击就溃,掉头就往回跑,使得我不能一战歼灭之,烦人得很!而西线的吐蕃军很有可能采取就地严防死守的观望态度,但他们绝不会轻易投降,有可能会从大后方调大军过来补充,又有可能使出其他什么招数,就不得而知了。
而我想要的是以逸待劳,就在原地布下天罗地网,最大限度的一战歼灭敌有生力量,战斗就可以结束了。所以嘛我想腾出石堡城来,给他们来个空城计,上演一出有一有二没有再三再四的好戏来。”
“有一有二,没有再三再四?”哥舒翰不解道,“这是什么战法?愿闻其详。”
当李峥把自己的整个战术设计讲完之后,哥舒翰拈须道:“妙,我看可以一试。”
全军将领同时接到了一个奇怪的命令:放弃石堡城,全军集结,向北撤退。
“李峥这是什么意思呢?奇怪的人,总做奇怪的事。”独孤问道。
独孤蓉道:“不用多想了,那个人,满脑子的贼心思,我们执行命令就是了。”
临行前,李峥叫来荔非守瑜吩咐道:“好兄弟,现在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你带领一小队的侦察兵,带上狙击步枪,潜伏在石堡城一带,你要盯紧东线敌军的动向,一旦敌军经过石堡城向西边突围时,你就把消息迅速报给我,你要切记,放敌人过去,不要打草惊蛇,同时不要暴露自己。懂了么?”
“明白。”荔非守瑜领了命令。
带着无缘无故撤退的疑问,来瑱、宝武等纷纷召集了所属团部,跟着李峥一起向北方撤离。就这样,石堡城再次成为一座空城,黑狼军全员奇妙的撤退了。
李峥命部队急行军,撤退到离石堡城十里远的地方,再化整为数个小队,满带武器弹药,各自潜伏在丘陵沟壑之中。
一直等了一天一夜,扎巴坚和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