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弥漫周身,他却没有任何资格去安慰他。
看到白瑾神色有异,侍从有些不忍,开口慰劝,“白公子不必自责,殿下不食甜羹这事,本就,没多少人知晓。”
白瑾勉强笑了笑。
傍晚时分,太子命人唤了白瑾过去。
看着眼前与平常一般无二的太子,白瑾心中微疼,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密密麻麻的牵扯着他的心。
太子看着白瑾,犹豫不定,好半天才开口,“孤不食甜食。”
这是,在跟他解释,白瑾垂首,“臣明白。”
“是津泰告诉你的吧,这么多年,陪着孤的,也就只剩他了。”
说完,太子又看着白瑾,似笑非笑,“当初那碗差点要了孤命的甜羹,是母后亲手端给孤的,所以白瑾,你能明白什么,你们所听见的,不过是粉饰过后的太平,黑暗背后的血腥,从来就不是你们可以窥探的。”
他语气平静的好像在阐述别人的事情,但白瑾却注意到了,那并不平静的眼眸。
而他唤他白瑾,第一次,这么严肃的唤了他名白瑾,而不是之前的子琼,太子的子琼。
“那么殿下怨皇后吗?”
被白瑾突如其来的话问住,太子微楞,想了很久才开口:“之前怨过,也恨过,孤是她唯一的孩子,她却只是拿孤当邀宠的工具,不过后来,孤不恨了,老师说的对,是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既然她吝啬她的关切,那么也不会需要孤的敬重,生养之恩,在她亲手给孤喂了那碗甜羹后,孤已经报了。”
盯着眼前平静陈述的太子,白瑾缓缓走过去,手不听自己意愿的伸出,紧紧握住太子的手,“那么以后,就由子琼陪着殿下吧,子琼愿做殿下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剑,铲除宵小,扫清眼前的阻碍。”
太子愣愣的盯着被握住的手,白瑾说了什么,他没有听进去,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紧紧的握住他的手,那些从小都不敢奢望的守护,就这么直白的展露在了他的面前。
“子琼,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殿下,臣没有比这一刻更清楚,自己做什么。”
“白瑾,孤最恨背弃。”
“臣明白,若有天,臣背弃了殿下,不用殿下动手,臣自会了断。”
“那么白瑾,”太子嘴角轻扬,“孤告诉你一个秘密。”
白瑾也笑着,“好。”
“那碗甜羹,孤知道它有毒,可孤还是喝了,孤只是想赌一下,在母后心里,是不是真的不在意孤的死活。”
后面的话,太子没有说,白瑾却明白,最后皇后的做法还是让太子失望了,那碗甜羹,皇后还是亲手端给了太子。
“其实孤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在孤看穿了母后心思的那天,孤已经知道,孤最终,必须舍弃一样,要么失了嗓音,要么,丢了命。”
“你看,用一副破败的嗓子换来孤此后的安危,孤其实赚了。”
白瑾心中苦涩,可对上太子释然的眸光,安慰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太子牵着白瑾的手,出了门,夜色倾城,月光晶莹,两人并坐在东宫的台阶上。
“子琼,孤以前,养过宠物,可母后不喜欢,说孤玩物丧志,于是,当着孤的面,亲手虐杀了它,那一刻,孤恨自己的无能,而母后,踩着它的尸体,高高在上,一字一顿的警告孤。”
“在皇宫,想要生存下去,要么站在最高点手握生死,被人敬仰,要么跪在最底层苟且偷生,任人践踏。”
太子说着,慢慢起身,迎着月光踱步而行,“孤不想苟且偷生,任人践踏,那么,孤只能踩着鲜血,一步步踏向最高处,所有挡着孤的人,孤会一个个铲除,这其中,包括母后。”
看着太子的身影,白瑾紧紧握着拳头,心中发誓,他一定会也一定能护好他的。
太子忽而转身,背对着月光,笑意盈盈的看着白瑾,伸出手,“那么子琼,沾满鲜血的孤,尔可愿守护?”
白瑾想也不想的伸出手,“若你愿意,我替你遮风挡雨,护你一世安稳,若你不愿,我替你血染天下,让你肆意张扬。”
“孤记下了。”
两手交握,在月光的映衬下,似一对相守的爱人,美好的不忍打破。
白瑾一直记得,那晚月光下,太子微笑的对他说:“子琼,别走了,陪着孤,这座皇宫冰冷的让人不安,可子琼的身影让孤眷恋。”
那一刻,他倾了心,明知这是不容于世的爱恋,他还是舍不得放手。
祖父说了要守着太子,以前,他心有不甘,如今,彼之砒霜,我之蜜糖,他愿意守着他,守着这份不伦的感情,生根发芽。
翌日,朝堂之上,崇元帝面上忧心忡忡,“镇国将军昨夜遇害一事,各位爱卿如何看待?”
“圣上,臣认定,镇国将军忽然遇害,这事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