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折断的过程中,插入右腿的箭矢只是轻微的颤动了一下,但这丝颤动却仿佛牵扯着他浑身的经脉都为之剧痛难耐。
叶玄右手握着刚刚折断的箭矢,喘着粗气,此刻他已经感觉不到冰冻寒冷了,因为右腿的剧痛仍然在身体中的每个角落回转,全然掩盖了那份寒意。
喘几口大气后,叶玄将右手中的断箭扔掉,再而用右手固定住小腿,左手则握紧了还残有血痕的箭头。
停留片刻,他仰头闭目,咬紧塞进嘴里的衣袖,慢慢用力,将断箭一点一点的往外拔。
断箭在腿中每移动一寸,叶玄便感觉仿佛整个身体的血液,都要随之倒流一次,手脚甚至都在不停的抽搐。
带血的箭矢一寸一寸的向外挪动,裹挟着血肉,令人不敢细看。
叶玄头上早已暴起了青筋,豆大的汗珠夹杂着难忍的泪水沿着脸颊淌下,沉闷撕心的惨叫声仿佛被口中塞满的衣物给堵了回去,只能在胸腔中回荡,最后变成一种低沉而又痛苦的惨哼。
断箭被完全拔了出来,腿上只留下了一个血流如注的伤口,潺潺溪流已被鲜血染得通红,而叶玄的身上本就湿漉的衣衫,也再一次被汗水完全浸透了。
叶玄扔掉箭头,狠狠的深吸几口气,咽一口口水,不敢再耽搁,迅速用还在抖动的双手狠命的将身上的衣服扯掉一角,撕成布条,然后将伤口小心翼翼的包扎了起来。
随后他站起身来,将身上挂着冰棱的衣服脱了下来,用力一拧,却拧下来一层薄薄的冰屑。
叶玄浑身颤抖着,将未干的衣衫裹在身上,最后还不忘检查一下胸口处的飞燕玉佩是否还在。
在确定无误后,才挣扎起身,拾起仍躺在溪流中的白缨枪,扶住枪柄,慢慢的拖着右腿挪动到了战马旁。
撑着白缨枪,叶玄将左脚放到马镫上,艰难的翻身上了马,轻轻一挥鞭,战马载着他再次向着前方慢步而去。
此刻的叶玄,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了,回云山更是不可能的事,眼下他只能沿着原来的方向,驱着马一步一步的朝着大致是南的方向而行。
他现在很累很累,只想沉沉睡过去,至于前路是何方,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