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与我方和谈的这个肃甄然,和当日洛阳城下的铁面之将,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林潇云听闻,顿觉心中沉沉一击,但仍有不甘的问道:“祖将军此话当真?”
“我祖顾看人就从没错过!”
祖顾一句自夸,但此时听来,却更像是一种警示。
然而,还没等林潇云完全反应过来,却只见一名白袍士卒飞奔登上城墙,大步跑到三人身前,喘着粗气道:“林将军,刘建!刘建找到了!”
和谈刚刚结束,便出现如此多的变故,林潇云不敢耽误,紧步随着那兵士向城内一处旧屋而去。
刘建正是林潇云昨夜派往驿馆的精锐密探,肃甄部的人并没有杀他,只是将他打晕,浑身捆绑,扔到了城东的一幢破旧小屋内,直到此刻,才被安字营将士发现。
匆匆赶到时,一旁的士卒正在为他松绑,而刘建见林潇云到来,原本有些懵然疲乏的神情顿时变得慌张焦虑起来,疾声高呼道:“将军!和谈有诈!和谈有诈!胡寇不可轻信啊!”
“详实说来!”林潇云脸色沉峻,命令的口吻道。
“一百三十四人!鲜卑人这次一共来了一百三十四人!不是一百三十三人!”
此话出口,林潇云顿时惊疑,仔细又在心中重新盘算一番:一百名步卒卫士,三十名轻骑,肃甄然和肃甄言雪,再加上墨执军士,的确是一百三十三人。
而刘建却称肃甄部来了一百三十四人,如此,便只有一种可能,有一个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和刚才祖顾所言,简直不谋而合,那没露面的一个人,定是真正的铁面之将,或是真正的肃甄然!
“还有什么?”林潇云的手心已经渗出汗来,但眼下,弄清具体情形,才是当务之急。
“对方武艺高强,我刚刚发现人数上的异常,便被察觉了!原以为能够脱身,可谁曾料三招之下,在下竟毫无还手之机,于是就......”
刘建没能再说出有用的情报,尽管如此,事情已经变得相当棘手,林潇云大步跨上战马,向着主帅宅邸疾驰而去。
当林潇云将这一切呈报给司马徽和左右使时,三人无不是一脸错愕、满腹惊疑,在各自思考良久后,序右使才开口道:
“臣只是察觉到那肃甄然的异常之举,还真是未曾料到对方竟有如此谋划,看来,着实是被瞒骗了一道!”
“如此说来,此番和谈签署的协约,不过是废纸一张?”兰左使有些不安的问道。
“不全是,有肃甄王印加覆,亦有肃甄言雪佐证,当是还有些效力!且看五日后肃甄部于洛阳有何行动吧!”序右使微微摇头,解释道。
“可关山隘还有我方布局,肃甄言雪能否安然回洛阳城,还不得知!”林潇云提醒序右使道。
“关山隘的局,就随它去吧,此番较量,我方已经处于被动,暂且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不知越王有何谋划?”序右使看向司马徽,拱手问道。
“五日,五日.......”司马徽正坐于上宾位,眉头紧皱,嘴里念念有词,在听闻序右使的疑问后,又思忖良久,方开口道:“这五日内,加强甫丘和曲邑两地的防务,并时时查探洛阳敌军的动向,不得有任何松懈!还有,和谈一事,绝对保密,肃甄部退军的消息,也要严加控制!”
司马徽站起身来,走至厅堂中央,仍在思考当中,到兰左使身前,才又道:“江左一带,不能再有所迟疑了,司马旭的登基大典也在近日,洛阳城交接之后,即日南下建康,此事还劳烦兰左使速速筹备!”
“臣遵命!”兰左使拱手接令。
“至于易丞,你现在火速赶往曲邑,亲自督促防务,以备不时之患!其他各营,本王也会即刻通知!”司马徽停在了厅堂正门前,望着门外上方阴云密布的一片天,又淡然轻叹一声,缓声道:“要变天了!我们得早作准备!”
林潇云也不敢迟疑,接令后,即刻大步出了厅堂,领着邵为,策马出城,向着曲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