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子流浪汉不咳不喘,血压体温心跳正常,最重要的是,能走这么远路逃难过来,那身体绝对是棒棒的了……但就不能保证衣服上有没有沾染到什么了,一个人独自活动时还没关系,住进集体环境里就有问题了。
总之洗澡换新衣服是必须的。
白莫邪就趁着混乱,厕所正面涌进去,后面溜出来巨大的厕所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门的,就一个防水布耷拉着,遮挡视线用。
溜出去后就窜回树屋基地洗澡换衣服,反正洗澡不会点名,管事的在一个星期后熄灯前也不点名了,总之以白莫邪的脚力,十分轻松……
清洁条件是一方面,更大的考验其实是剪头发跟脸型衣服都要烧,滋生跳蚤的一头乱发自然全部都得剪掉,剪头的工作由管事的亲自动手,拿着一把亮闪闪的不锈钢理发剪刀。
这种专门剪头发,带齿、弹簧结构奇特的剪刀,白莫邪还是第一次见,他从记事开始,剃头就是电动剪刀,没想到还会存在金属机械理发剪……
抹在脸上的清洁泥要洗掉,头发要剪掉,白莫邪就失去了面部伪装……然而露出来的脸蛋儿,并非神仙哥哥,天神面容,而是一脸洗不干净一般的土色皱纹疙瘩就是跟不少人一样,脸上的垢结了一层壳子
白莫邪不得不动用外设,进行全息投影,给自己上了一层“面具”。空气分子为媒介,开启的视觉遮蔽效果,这就目前来说是一笔大消耗,电力又开始捉襟见肘了。
但为了继续潜伏下来,这是必要的消耗……
地球上有句熟话,公司结构是国家结构的缩影,西方公司的股份制可以说就是他们那边平权民主思想的缩影。所谓管中窥豹,观察难民工社会生态,大致就能明白这边社会的生态了所有人都觉得合理的社会规则,才会被潜意识的、不自觉的,遵守、接受。
所谓“管事的”是这里街区委员会下派的办事员,每天会过来三到十人,每次过来的人都不一样,唯一一样的就是都挂着街区委员会的红袖章,工人们自然无法认清每个人,于是就统称他们为“管事的”。
管事的会组织每个宿舍,自己组织一套领导班子,一般并不会选一眼看去就知道人际关系好的“狠人”,而是那些最听话比较机灵的工人……白莫邪这个失忆的家伙挺听话的样子,但看起来不太机灵的样子,所以没被安排职务难民工社会生态系统以此为基础开始建立……
拉布隐藏得很好,甚至还因为表现积极,混到了个工头的职务。
工人们在建筑废墟里敲敲砸砸,如果用长镜头高空上远远录制整个过程的话,快放下来,看着就会跟蚂蚁搬家差不多,一只只蚂蚁往返在建筑大石块堆跟碎块堆砌场之间,从整块的巨大“蛋糕”上,每次挖下一小块来,堆到手推车上,搬运到街道一头。
棚屋所在这条马路,并非笔直,有一点弧度,长为800米左右,出于安全考虑,马路两头用木梁、铁皮搭起了4米高的障碍门墙,将工地封锁。
说是封锁,其实人走马路两边废墟都能攀爬进来,只是没有汽车能走的道路能通得到。
道路弧形内的,是被导弹摧毁的建筑区域,以此为为中心,周边紧贴着的区域,居民小区搬空了大概20栋,这20来栋楼是受冲击,建筑结构出现裂纹,变成危楼了的房子,也属于要拆毁的。
而名为“海德哈恩楼”的现代新建预制板楼,在爆炸区域周边的,没有一栋有裂纹,依然有人居住着,休息日里,经常有人会站在阳台上,看下面废墟上白莫邪这帮子工人,蚂蚁搬家。
废墟上敲碎成小块,然后运到道路门口旁堆放,管事的检查堆积量然后联络卡车过来拖走,运去碎石工厂回收再利用,重新变成预制建材。
而在把堆积的碎块搬上卡车,一路拉到了工厂之后,自然还需要人把石块搬下来,运到去库房或者直接机械传送带那边,这些事情,碎石场的工人,自然不会做的,因为工厂里工人的“等级”更高……
看不见摸不着的等级,在观察基地、树屋基地,白莫邪咋眼看去,感觉人人都一样,穿一样的,吃一样的,互相尊重平等的礼仪,跪天跪地父母都不跪的,十分平等的一个社会。然而“一种未经考察的生活是不值得过的”,真正开始从边缘一点一点融入这个社会后,才能看到真实的一面无处不在,却没人注意到、提及,甚至一个描述概念都没有的“社会等级”……
白莫邪观察,这是一种比潜规则更深层次,群体意识,社会生活常识,人生就该如此的那种说不清道明的感觉,有点类似新团员少女们的味道,乃至未来世界银河系普通公民给人的感觉,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细看起来哪里都不一样。
这里的“等级”并不是社会阶级,不是资本家、工厂主、农民、工人阶级,不是谁钱多谁资历厚,而是“官”,本质上所有人都陷于“官”文化之中,无论哪里都存在一个官。
难民工的这个微型社会之中,官方最大的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