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上心?上一次出主意,那是自己请求的,可是今天呢?完全是主动了,这太不符合兄长一贯为人处世的方法了。
刘仁实猜出刘定远的想法,不等他问,直接道:“父亲的意思是,‘波斯’之事若成,理当有我刘家一席。”
刘定远明白了,原来是一个“交换”啊,兄长帮忙出主意,谢岩他们若成事,则需要推荐刘家人,或者是带上,怎么算,刘家都不亏,这才是兄长历来的行事风格啊。
“那听兄长的,小弟这就去。”
“不必着急,节后去也不晚。”刘仁实阻止道:“今日父亲宴客,你哪里也不许去。”
刘定远马上面露苦色,他最怕“哪里也不许去”这句话了。
刘定远闷闷不乐地回到自己房里时,一名宦官在“鸿胪寺”胥吏陪同下,前往“鸿胪客馆”。
之所以有宦官同行,那是王伏胜特意吩咐的,虽然他不清楚所谓“奏疏”为什么没有呈到皇帝面前,但是他却很明白,这一次要是出了差错,恐怕自己无法交待了,因此,派个亲信同去,就是为了避免发生意外。
当卑路斯听说大唐皇帝陛下派人来拿“奏疏”时,他激动的都不知道怎么是好!
在“长安”待了大半年,他想尽各种办法,别说皇帝了,就是“三省”的高官,都一个没见着。对于谢岩他们的安排,他是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态度,从来没有奢想过可以成功,然而,就在他几乎绝望之际,皇帝派人来了,那可真是喜从天降!
“奏疏”早就写好了,只需要取出来就可以,千恩万谢地送走宦官以后,卑路斯立刻派人去“大宝商号”,他要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谢岩他们。
商号里只有几个老兵和王禄在,他们不大听得懂波斯人说的话,却大约听懂一句话“奏疏被取走了。”
既然是奏疏,那肯定和朝廷有关,老兵不敢怠慢,马上有人骑马回去禀报。
老兵刚到营地大门口,却看见许多陌生人站在大门外,若不是雷火带人拦着,瞧那个架势,都有冲进去的意思。
老兵见自己一时半会难以进去,干脆绕路去后营“炼钢炉”那里,从那里,一样可以进的了营地。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谢岩跑到冯宝房间里,把他从床上拉起来问。
“没什么啊?”冯宝迷迷糊糊地说道。
“还叫没什么?大门口来了一大群人,说是要拜访你,‘平康坊’青楼也来了好几家,要你给他们姑娘作诗写文,价钱随你开!我说你昨儿到底干嘛去了?”
谢岩一番话说完,冯宝马上清醒了,一骨碌从床上起来道:“啥?还让我作诗?”
他这么一说,谢岩明白了,一定是昨晚他跑哪儿去“显摆”去了。
“说说吧,昨儿你究竟干了什么好事?”谢岩反而不着急了,现在只想知道事情原委。
冯宝大概说了一下后,道:“都是刘定远惹得麻烦,应该让他来处理。”
“唉,现在说啥都晚了,还是想想门口那帮人怎么搞定吧。”谢岩也感觉到头疼,不晓得如何处理。
冯宝道:“不用管,他们不敢冲进来,这是军营。”
谢岩摇摇头,心知不是好办法,可眼下似乎只有这个法子比较好使。
大门给堵住了,即便老兵告诉谢岩他们“喜讯”,他们也乐不起来,因为不把门口事解决咯,那是哪里也去不了。
本以为夜里他们会走,哪知道不仅没有走,人居然还多了起来,谢岩找人一问才知道,几乎全是青楼的人,他们目的很简单,冯宝昨儿送给芊芊诗词后,芊芊一夜爆红,“谪仙馆”从昨晚开始,就没歇过,居然入门费都一贯钱一个人了,就这,还要排队、预约,其他家青楼能不眼红吗?所以一个个拿出不达目的,决不罢手的劲头,跟谢岩他们耗上了。
他们都是大唐人,又没有犯法,不能打不能抓,弄得谢岩他们一个脑袋两个大,可以说吃不香睡不好。
谢岩几乎一宿没睡,好容易天色微亮了,他赶紧起床,把雷火从床上叫起来,对他说:“速速去找刘定远,将营地的情况告诉他,跟他说,要是想不出办法搞不定的话,以后就别来了。”
雷火现在也知道,昨天的事和刘定远有很大关系,在他看来,原本就应该让刘定远来解决,所以二话不说,收拾一下就出了门。
刘定远昨晚陪客人喝了很多酒,大清早还在迷迷糊糊睡着呢,隐约之间听见有人在叫,他根本不想起床,干脆头一蒙,当没听见。
“来人,把门撞开!”
此话听得真切,是兄长刘仁实的声音。
刘定远不装睡了,大声道:“来啦!”
见门一开,刘仁实站门口道:“谢岩派人来找你,看样子有急事。”
刘定远一惊,以为出大事了,随手抓起衣服,一边穿,一边往前院门房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