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静静地听完王福来的讲述,什么表示也没有,只是将王禧的试卷和成绩单要了过来,她想看一看,“皇家学堂”里面都教些什么东西。
“皇家卫岗学堂”今年的考试难度相比去年要低了许多,尤其是在算学部分,黄一清接受了谢岩的建议,不再把别人当成自己,以平常人的要求来安排算学学习和考试,效果很是不错,起码学生们不用在起早贪黑的研究了。
然而,即便是如此,对于没有学习过算学的武媚来说,看起来和“天书”没什么区别文章那部分,今年考的题目为若为县令当如何,并给出了一个范围,即关中某县,王禧在文中提出,首先要了解当地的人口、资源以及土地的实际情况,优先发展农桑等等,这都属于常规做法,没有什么新意,然而他却提出了一个很特别的观点,即在有限的土地里,应当尽可能的提高产出,或者是种植价值高的农作物,比如说“蔬菜大棚”。
“卫岗乡”的“蔬菜大棚”,经过两年的摸索,已经多少有些产出,由于记录完整,通过整理后,再改进,成本有望降到一个富贵人家能够接受的程度,换句话说,那就是有了市场价值。
王禧在文中的意思就是,学习和利用这一套成熟的经验,用来改善百姓的生活,进行发展,他特别指出来一点,“蔬菜大棚”并不是建的越多,对百姓越好,应当是控制一个在一个程度内,否则就会出现“谷贱伤农”的情况。
此时的武媚,还不具有太多政治方面的经验,并不能够完全看明白文中的含义,可即便如此,她依然能够看出来,写文章的人,完全用最朴实的文字,把自己想要说清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清晰列了出来,让看的人一目了然,应该说,非常具有实用性。
在“格物”试卷里,武媚除了和日常生活有关的力学、光学里面的一小部分外,其他也非常不明白,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阅读兴趣。
天黑之后,李治来到了“蓬莱殿”。
同往常一样,李治先陪儿子玩儿了片刻,然后坐到了锦榻之上。
武媚亲自给李治端来一杯热茶,接着道:“陛下操持政务。可要多多休息才是。”
李治微微一笑,道:“朕还年青,多忙些无妨。”说完,随口问了一句:“朕适才见媚娘在看文章,是什么好文章啊?不妨给朕说说。”
武媚道:“陛下可只说中了一半,那是考卷,不过其中到有一篇文章。”
“考卷?”李治诧异的看了一眼武媚,问道:“媚娘如何会有卫岗学堂之考卷呢?”
大唐境内,除了“卫岗学堂”,再无第二家使用“考卷”这个名词,而武媚日居深宫,怎么可能会有呢?自然难怪李治惊讶了。
“这得问王福来,考卷是他带进宫的。”武媚说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王福来,那意思太明显不过了给你机会,能不能把握,就看你自己了。
严格来说,武媚本不想多事,不管怎么说,在皇帝没有同意的情况下,后宫妃嫔过问政事此为禁忌,她还不想招惹是非。然而,当她看了王禧的成绩单以及试卷,觉得此子甚为不凡,便又改了主意,决定给王福来一个机会,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句话。
李治仅仅看向王福来,却并没有问,目光中的询问之意,却是再明显不过。
“启禀陛下,奴婢有一侄儿在皇家学堂进学,考卷和成绩单是他托人捎给奴婢的,来人说,奴婢的侄儿被牵扯进谋逆案内,恐怕再也见不到了,奴婢不敢多问,只能将考卷收好,也好日后可能的话,托人在他爹坟前烧掉,完成那孩子最后的心愿。”王福来一口气说完,唯恐皇帝突然插话,让自己说不完整。
“汝之侄,多大啊?也能牵扯进去?”
王福来道:“十四,今年上中级三,他有一同窗好友,名房元昭,是、是房家的人。”
“房元昭?朕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过呢?”李治自己说着,看了王伏胜一眼。
“陛下”王伏胜低声说道:“奴婢记得,陛下曾下诏表彰过卫岗学堂学生复原出耧车一事,其中就有这个名字,谢县男提到房氏子弟,也是此人。”
李治轻轻点了一下头,然而对王福来道:“朕已……”他本想说,自己已经赦免了他们,可话到嘴边,突然又改了口,道:“汝之侄,学的如何?”
“回陛下话,奴婢那个侄儿不成器,去年得第一,今年只得第二。”王福来嘴上说的谦虚,但眼神里已经流露出“骄傲”之色,就连跪着的身躯也直了一些。
“第二?”李治是真的有些吃惊了,“卫岗学堂”今年的试卷,谢岩考试结束后就命人呈报了,他本人也看过,说句不客气的话,一大半,都不会。
“把卷子拿来,给朕看下。”
武媚闻言,亲自将考卷和成绩单放到李治面前。
李治拿过来匆匆地扫视一下,尽管看得不是太细,却也知道,这个名叫“王禧”的学生,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