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伯宁在迎客椅上坐下。破旧的木椅子可能首次遇到如此重量级的客人,被压得吱吱作响,摇摇欲碎的感觉。他望着眼前两眼发光,恨不得淘尽他钱袋的荀找,默默地思考着刚开始应该怎么说。
“客人怎么称呼啊?”
荀找见朱伯宁坐定,却久不说话,早就见惯了这类场面的他自然熟门熟路,先开头打破沉默。一般来说,来他侦探社的人总是有些难言之隐,他太清楚了。要不是遇到点什么事情,谁会花钱来请侦探啊。不管怎么说,先与客户拉近关系,才有接下来谈买卖的可能。
“啊,我姓朱。朱伯宁。其实,我的确有些事情要找你帮忙。”
“好说。找人还是找丢失的宠物?甚至是被偷的钻石珠宝我都能帮你找回来。你放心交给我,在下不才,业界同行都称呼我为‘找爷’,就没有我找不到的物件。”
荀找扬起自己的倒八字眉,一脸得意地介绍自己,其间还不忘给朱伯宁倒了一杯水。
“不过先说好,要找的物件必须要有照片。不然光凭描述,我可找不到你丢的东西。”
“……”
朱伯宁默默地将荀找话中的关键词记住,“找东西”,“照片”,这些可能都跟他的天赋技能有关。相信荀找主动愿意透露的信息也就是这些了。再多的话,只能看荀找愿不愿意说了。
“开门见山吧。”
朱伯宁换了一副姿态,他在椅子上坐直,正了正自己的外衣,一双小豆眼努力用相当强势的眼神看向对面的荀找。
“我是天赋黎明的人。”
朱伯宁先将自己的来历抛出,然后静静地观察荀找的反应。
好家伙,荀找一听到“天赋黎明”四个字,果然有反应。刚才还堆满笑意的脸立时就沉了下来,他瞬时明白了眼前的人并不是客人,也就失去了兴趣,摆出一副赶客的姿态来,傲慢地挥了挥手,指着门外说:
“没听说过。如果你不是来光顾的,门在那边。”
这反应很有意思。朱伯宁心想。荀找铁定是收到了一号的匿名信息。但是他毫不在乎的态度,一点没有慌张的神色,都说明他是完全无视了有那么一个天赋者存在的事实。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如此的漠视天赋者的组织呢?朱伯宁更好奇了。
“我不是发信息给你的人。这么说吧。是一号让我来的。你应该知道一号是什么意思。”
“我不管你是一号还是几号,我对加入你们的组织没有兴趣。”
荀找依然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他虽然不毛躁,但是朱伯宁看得出来,他的话语中带着极度的反感。
“我知道你没有兴趣,这也是我今天来的目的。一号让我来问一问。就这么简单。其实作为天赋者,知悉同类的存在而毫无兴趣,确实是非常的令人好奇。你就不想说说嘛?”
“这你都不明白?天赋者属于异类。一个集结了众多天赋者的组织难道还是为了救死扶伤?在天赋觉醒的那一刻,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特殊的?你会不会有藐视众生的感觉?你是不是觉得有了组织的庇护你就可以更加为所欲为了?你以为一个天赋者组织会平白无故地让你加入?”
荀找面对死赶不走的朱伯宁,一股脑地丢了一大把问题出来。
朱伯宁笑了。是啊,的确不是平白无故的加入。这不是在做加入之前的小任务嘛。
“你说的没错。但是天赋者本身就是少数。组织将我们聚在一起,总比一个人单打独斗要强吧?而且你又怎么知道,天赋黎明就一定是一个为所欲为的邪恶组织?你根本毫不了解这个组织嘛。”
不仅是你,连我这个算入了半只脚的人,也对天赋黎明毫不了解。朱伯宁心想。
“我只能说,人性使然。我不相信他们。而且他们招募的手段也非常恶劣,用的是无法追踪的匿名网络短信。联系他们的手段也是通过一款网络游戏。这摆明了就是一个见不得人的组织。我虽然贪财,但是却不愿意与这样的人同流合污。不过你嘛,”荀找冷笑了一声,“居然主动现身,看来你还处在那个组织无足轻重的最底层吧?”
业务侦探还是有点料的嘛。将朱伯宁的组织地位一猜就中。不过朱伯宁却有点看不懂了。荀找刚才那副唯利是图的样子,与现在这个略显正义感的形象,怎么也无法重合在一起。也许,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底线吧。
“既然你认定了天赋黎明是一个见不得人的组织,那么……”朱伯宁用相当冷漠地声音说道,“你就不怕他们报复嘛?”
荀找此时才正眼盯着朱伯宁看了一会,露出再自然不过的笑容:
“在我成为天赋者的那一天起,我就有所觉悟了。如果天赋黎明真的要置我于死地,那么,我只有一句话:我等着。我就是死,也只想死在自己家里。”
“也没有到死那么严重啦。哈哈……”
朱伯宁此时已经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