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的大宁朝皇宫内,一身金色长袍的北堂未若,威严而不失华贵的坐在书案前。
在她面前躬身而立的,是一个留着羊胡子,面色红润,穿着黑蟒袍的中年人,他便是黑衣使敛事之一的张长遥。
北堂未若埋首看着书案上的奏折,脸色越来越难看,等全部看完后,她的柳眉已经皱成了一团。
北堂未若抬起头,发出一丝嘲笑,道:“好一个郭四海,好一个四海会,还真不愧为天下第一商会啊,敛财数额居然堪比朝廷半年的税收,朕还真是要好好谢谢你。”
北堂未若继续发出嘲弄的苦笑,也不知道是在笑谁?
笑完,又对张长遥道:“张敛事,四海会的事儿办的很好。”
“陛下言重了,替陛下分忧是我等的本分。”
“嗯,张敛事可还有事奏?”
张长遥又拿出一封奏折,恭敬的递给北堂未若,道:“陛下,天命教最近动作频繁,大有死灰复燃之势。”
北堂未若摇了摇手,示意张长遥不要说话,她自己会看,实际上她最怕听到这些官员,文邹邹的瞎扯一通,贼烦人。
如果能自己看,她绝不听人说。
“这王哲是谁?”北堂未若突然问道。
“据说是一位江湖奇人,两日时间不到,便不费一兵一卒铲除了天命教在固原的势力,另外,此人不仅大挫过北奴七皇子的商队,还有除淫贼、造楼车、赠药方等造福一方的大事,还证明了千年来流传的滴血认亲之事不足信。
臣最近还听闻,这位王先生在西北的大山里摸索出了冶炼精钢之法,想必不日便有准确的消息传来。”
北堂未若听完若有所思道:“嗯,此等人才当为朝廷效力,先查查他,若是没问题再做嘉奖。”
“是。”
奏事完,张长遥刚准备退下,北堂未若突然叫住了他。
“张敛事,这次的折子写得很好,没有乱七八糟的废话,一目了然,以后都按照这样来,最好让朝堂上那些狗官也学学。”
张长遥本来一阵窃喜,听到后面,嘴角却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这位陛下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葩皇帝啊,哪有君王骂自己底下的官员是狗官的,这要是让那帮御史知道了,那还不唾沫星子喷上天。
张长遥走后,北堂未若又陷入了沉思,自言自语道:“王哲?山西人?那个小王八应该没这个脑子吧?”
张长遥走出御书房不远,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太监拦住了他。
老太监满脸菊花灿烂的笑着道:“张大人没说漏嘴吧?”
“程公公交代的事儿本官当然不会出差错。”
“那就好,那就好,张大人办事就是得力,咱家谢过了。”
“呵呵,程公公言重了,就算程公公不说,那位也交代过,只是本官能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李相家的公子已经传回消息,那个王先生就是白万里的儿子白磊假扮的。
听闻李相已经采纳了对西川的“葡萄酿计”,那个败类很可能被李相看重了,以李相的个性,此等人才定会推举入朝,到时候公公和那位,难道还要请李相帮忙隐瞒吗?”
程公公苦着脸,笑道:“哎,没办法,我们这也是为了陛下好啊,走一步看一步吧。”
张长遥离开后,程公公骂骂咧咧道:“该死的小兔崽子,死了多好,活着让谁都不省心,没死就干脆学你那个情种老爹,躲着不见人也好。”
忽然,一道尖叫声传来。
“老不死的,你死到哪里去了?”
程公公一听,吓得打了个寒颤,提起裤腿就跑,边跑边应声道:“来了……来了啊,小祖宗,这儿呢……”
北堂未若一脸寒霜,看着谄媚笑脸的程公公,愈发觉得讨厌。
“老不死的,你要再敢偷懒,朕砍了你的狗头。”
程公公委屈巴巴道:“陛下,老奴没有偷懒,老奴去送张大人了。”
“人家有手有脚,要你送个屁啊,你是不是还想着你指挥使的位置,朕告诉你,你再插手黑衣使的事儿,朕砍了你的狗头。”
程公公哭天抢地的喊道:“老奴冤枉啊!”
北堂未若烦躁的吼道:“别嚎了,朕问你,那件事儿还没结果吗?”
程公公默不做声。
“你聋了?”
“陛下,是你不让我插手黑衣使的事儿的。”
北堂未若气得想骂娘。
“你个老不死的,想气死老娘是吧?”
“陛下,您是皇帝,不能爆粗语。”
“老娘就爆了,怎么着?快说,查到那小鬼在哪里没有?”
程公公苦着脸道:“陛下,老奴早就不管事儿了,而且这事儿自始至终也不是老奴在查,您还是去问管事儿的正主吧。”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