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和莫掌门一样都是十五岁,但他性格独立,思想成熟,白磊从未像对待莫掌门一样,把他当个孩子。
白磊把江寒当兄弟,他相信江寒对他也一样。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与白磊交流时,江寒从没用过称呼。他称呼林飘然为飘飘姐,称呼王哲为王哥,称呼何亦如为亦如姐……可对白磊的称呼只有一个“你”字。
白磊虽不觉得不敬,但总感觉很别扭,更感觉奇怪。
问过好几次,这小子也没正儿八经的回答,只是有一次,有意无意说道:“在山里生活久了,习惯了。”
再次见到白磊,江寒依旧没有用任何称呼,他神色平静地说道:“你来了,我婆娘还好吗?”
白磊捂着口鼻打量着阴暗潮湿的牢房,又看了看江寒,沉默了半晌,才说道:“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我打猎的时候,经常要趴在腐烂的枯枝败叶里守候猎物,有时一趴就是一天一夜。”江寒答非所问,语气依旧平静。
白磊道:“那就好好住在这里,竹娘自有家里照顾。”
江寒微微一愣:“你不是来救我出去的吗?”
“你倒是自信。”白磊说着向后退了两步。
江寒疑惑间,也向后退了两步,眼神突然看向一旁冷笑的白俊。
白子笑道:“直觉还真是敏锐,有意思!”
“有个屁的意思,直觉越敏锐,挨打越痛。”白俊说着,撸起柚子就要开干。
“俊儿哥,别闹了,正事儿要紧。”付斐拦住白俊,对白磊道:“庄主,还是尽快弄清事情的始末吧。”
白磊道:“老夫也想快点,可看着他一副老夫欠他钱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付斐道:“庄主息怒,江小哥是个明白人,知道庄主不喜欢阿谀奉承这套,才不见外的。
再说了,庄主不是常说,当着人多打孩子会影响身心健康,要不这顿打先留着,回庄子再算账。”
白俊道:“付先生,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兄弟当初没少被谢统领扒了衣服,当着所有人的面,用刀鞘打屁股,谢统领说这叫知耻而后勇。”
众人都觉得这话有道理,忽然,江寒道:“你们带吃的了吗?”
众人一愣,感觉这问题很唐突,仔细一想又觉得符合逻辑。
毕竟,谁探监不给犯人带点好吃的,可他们偏偏忘了带。
白俊哭笑不得:“黑小子,严肃点,老板现在正在教育你呢。”
白磊摇着头,笑了笑道:“等着吧,待会给你送过来。”
从阴暗潮湿的牢房出来,白磊心情一下子好起来了,不是因为环境的改变,而是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白俊连忙问道:“老板,你怎么没问那案子到底是不是黑小子做的?”
“他已经告诉我了,不是。”
江寒自始至终都没提杀猪巷杀人纵火案事,不是因为倔强,是因为他相信白磊,相信白磊相信他是无辜的。
白磊抬头看着天,道:“我不该怀疑他,能为了给一只狗报仇,只凭五品的实力向两个七品拼命的人,心思如何也不可能这般歹毒。”
白子道:“可老板终究是来了。”
白磊道:“是啊,这小子骨子里有股狠劲儿,我是真怕他脑子一热,把这里当成了猎场。
毕竟,人一旦真的发怒,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就像当初在湖口……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腾龙帮那一百多人是我杀的。”
关于人性的讨论,总是显得很沉重,气氛陷入短暂的沉默。
“老板威武霸气。”白俊突然的兴奋喊叫打破了沉寂。
“小俊啊。”白磊拍着白俊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记住了,拍马屁要看准时机,没看老板我正在发表感概吗,你这样诈尸会破坏我惆怅的氛围的。”
“呃……”众人瞪眼,突然有些无所适从。
“别愣着了,去送点吃的给黑小子,然后去黑衣使衙门找陈胖子,就说我在东市的千金楼请他吃年饭。”
“好勒。”白俊拍拍胸脯,拔腿就跑。
跑了十几米,突然停下,大声喊道:“老板,干完这些,我是不是就可以去红尘歌剧院了?”
白磊没好气道:“你要是有本事,今晚洞房都行。”
走出宁安府衙大牢,白子问道:“老板找陈千户,不是请客吃饭这么简单吧?”
“不错。”白磊道:“江寒是无辜的,那么那个泼皮的死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栽赃嫁祸?不弄清楚,这个年都过得不踏实。”
“这件事确实存在诸多疑点,但我认为当务之急还是要救江小哥出狱。”白子微皱着眉头道:“老板,就算你我,乃至全天下的人都先相信江小哥是冤枉的,可如果刘志恒不相信,江小哥依然洗清不了嫌疑。
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