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郊,刑部有两名捕快被人杀了,每人都身中数十剑,死相凄惨。”
说到这,雍伦对着怒目而视,怒喝道:“最惨的是,这两名捕快的死还见不得光,所以他们的死是否就像你说的毫无意义?”
刑部捕快,官职再小也代表朝廷,一旦事情闹大,朝廷为了面子就不能再袖手旁观,到时候北郊肉市又会出现变数,所以为了权衡各方利益,两名无足轻重的捕快被杀的消息最终肯定会被压下来。
白磊有些唏嘘,飞黄腾踏去,不能顾蟾蜍,大势之中从来都不缺少牺牲的小角色。
可白磊并未因此失去理智,他平淡道:“雍大人在其位,谋其政,两位因公殉职的捕快也是死得其所,可下关并非刑部中人,置身事外也说得过去,大人为何要强人所难?”
雍伦突然像个神经病一样嘿嘿一笑,他说:“差点忘了,你是范老头的人,范老头是讲礼的,可本官怎么看你都不是将礼的人。
就算你是,可讲了一辈礼的范老头如今面对这件无礼无法的闹剧,却像个老王样躲在龟壳里不出头,你难道也要效仿他不成?”
白磊嘴角颤抖,不知说什么好,索性不开口。
雍伦继续道:“范老头暗地里称本官为雍疙瘩,茅坑里的石头,他在本官眼里何尝不是老王八,风平浪静的时候到处出头,暗流涌动时躲得比谁都快。
本官不是看不起他,是看不起他那一套做派,什么事都讲礼,整天就是克己复礼,事实上谁都知道他那一套太大,太空,别说普通百姓,就是饱读诗书的读书都不见的能遵守。
法不阿贵,绳不挠曲,国有常法,虽危不亡,在本官看来,只有一国之律法才能固国兴邦,所以本官才会一意孤行想要平息那场闹剧。”
雍伦继续道:“很多人都说本官所谓的清正廉明,是为积阴德,世事如何本官不置可否,但本官扪心自问,本官做的没错,法不容情,哪怕是情势所逼也不行。
本官是读书人,不喜欢江湖上的那一套,眼不见也就罢了,既然在眼皮子底下,如何能容得下那些江湖草莽闹得鸡飞狗跳?
更可恨的是朝中大多官员都认为此事是理所应当,如此一来视我大宁刑部如何地?视我大宁律法为何地?”
白磊突然有些多懂了,原来眼前这个尚书大人是信奉法家,只是依法治国的政治思想在现在这个时代真的行得通吗?
白磊语气平淡道:“雍大人,下官想问一个问题,你有这种想法应该不是一两天了,以前不见你有所作为,为何如此非要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雍伦意味深长的看了白磊一眼,笑道:“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白磊一个白眼,示意爱说不说。
雍伦道:“假话是本官看不惯朝中那些官员的吃相,想恶心他们一下,谁让他们一直不把我刑部当回事呢。”
“真话呢!”白磊问。
“真话是,本官觉得需要让所有人都记住大宁不仅有江湖,还有朝堂,又大宁律法。”
白磊疑惑的看着雍伦,显然没听懂他这番话。
雍伦悠语重心长道:“大集市的建立是与各国贸易的一个开端,再过不久北奴、西川、南疆,以及东边的高句丽、倭倒等,不出意外都会派遣商队来往我大宁,到时想必是一副盛世鼎沸的场景,可以有没有想过这其中隐藏的弊端?
”
白磊道:“弊端肯定有,但利大于弊。”
雍伦道:“本官不是迂腐之人,当然知道是利大于弊,可弊处有多大,会不会出现变数,谁也不知道。本官之所以非要在这个时候插手北郊肉市,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商贾也好,官员也罢,想要牟利,必须取之有道,不能罔顾国法。
从现在起就不能,将大开贸易时更不能,大宁不能,其他各国也不能。”
白磊心头一怔,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咋一看有些狼狈的身影突然变得高大起来了。
朝廷上下只听说大开商贸能富国,却鲜有人去考虑其中隐藏的弊端,只有他眼界如此之高,看得如此远。
白磊拱手一拜,“雍大人良苦用心让下官佩服。”
雍伦有些意外,打趣道:“你小子不像是好忽悠的主啊,是不是在耍心眼?”
白磊道:“大人想多了,下官觉得雍伦所言却是有道理,大开商贸缺的不仅仅是一座大集市,还有一部约束贸易往来的律法,雍大人与其在北郊肉市的事上徒劳,不如从这部律法着手,相信定会有所作为。”
雍伦眼前一亮,他虽然强调依法办事,可他眼中的律法只有那部大宁律,从来没想过弄出一部关于商贾之道的律法。
以前是没必要,那现在大开商贸之际,是否有必要呢?
雍伦思绪飞转,越想越觉得此事大有可为,若是真弄出这么一部法律,将来在大开商贸之时,他所在刑部地位无疑会水涨船高,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