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木屋拆下的木头,盖猪圈是绰绰有余的。
刚打下两根木头,伍桐愣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要是真养着这么多猪,能不能制住它们可是个问题,毕竟猪这个东西蛮力还是挺让人生畏的,这木头建的圈能不能拦住发狂的猪都是一个问题啊。
然后,伍桐就被墨山人狠狠的抽了一巴掌。
他发现自己又忽略了一件事。
他昨日知道叶旺习武,之前了解过叶大龙也习武,叶氏二伯祖更是宗师人物,可他没想过的是墨山人人习武,而且功夫不低。
刚刚他是用锤子砸进两根木头,现在腰酸腿疼累的要死,而他面前的几个人,双手一挑,一根木头飞到半空,然后纵身一跳,就把木头压进土里,伍桐看了看露出木头的长度,又看了看自己砸进的两根木头,嘴角抽动两下,转身走到二伯祖身旁坐了下来。
在旁观者的位置上,伍桐看的更清楚了,这群人都是怪物,这些人能用手将木板打进地里,昨天都没用上一天就拆了一百多房子,除了木屋结构方便拆卸之外,还有一道原因就是这群人都不是人啊。
他现在不担心猪暴动的问题了,而是担心猪的生命安全问题。
过了一会儿,他好像明白了当初为什么靖王想要招安叶开山了。
这个寨子都是人形凶兽啊,这才是三十多人,二十年前可是四百来人啊,要是四百人都这战力,那可不是两千多秣陵驻军能解决的。
一瞬间,伍桐按着额头,他觉得周围的空气又稀薄了。
“道长啊,你这是咋的了?”二伯祖坐在一旁监工,还有兴致打趣伍桐。
“二伯祖,您给我点时间,让我缓缓。”伍桐开始深呼吸。
吸气——
吐气——
吸气——
吐气——
“二伯祖,叶云寨的人都习武?”伍桐缓过劲来问道。
“当然,哪有不会武的山贼啊!”二伯祖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不对啊,哪有都会武的山贼啊!
“你们为什么不去当兵啊?”伍桐问道,“有这功夫,去当兵不好啊,当兵可是免税的。”
“俗话说,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二伯祖慢悠悠的说道,“当了兵可就是军籍了,一辈子脱不了,子子孙孙都要入伍,没有做山贼自在。”
你们这山贼做的也不自在啊,伍桐腹诽道。
他又想不通了,既然都会武,也拉起架势上山为匪,都有这胆量怎么会被囚在墨山二十年啊。
其他人都在盖猪圈,伍桐和二伯祖坐在一边,趁此机会,伍桐想和二伯祖了解一下当年的事情,谁都有八卦心吗是不是。
“二伯祖,我听说二十多年前叶云寨有好几百人?”
“有。但不是都姓叶,那时候难啊,开山带我们上山之后,好几个村子都来投我们了,因为我们当时最富,那时候寨子里还有马,那些个孩子天天跑马玩,开山他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带些钱粮回寨子,养活了这几百人。”二伯祖想了想继续说道,“不过,那些外姓人,这些年都走光了,只剩我们这些叶姓的人了。”
哦,原来还有这样的事,走的人都是外姓的,留下的都是姓叶的,难怪这些人这么团结。
伍桐想起自己之前的判断,那些走了的人靖王也没有动,最后只有叶氏一族留在墨山,靖王看中的就只有叶氏,可叶氏为什么二十年在山里,每年要交那么多年的税也不反抗,除了服徭役买卖东西之外也不下山,这是曾经做过山贼的人的思维?
“二伯祖,我还是没想明白。”伍桐请教道,“你们曾经是纵横一州一道的山贼,现在还这么听朝廷的话,按时交税,也不下山,这也不符合山贼的气质啊?”
“是有些不像山贼了。”二伯祖悠悠长叹,“可这是我们叶云寨的承诺。”
“什么承诺?”伍桐有些激动,他觉得自己能摸到二十年前的隐秘。
“你和青鸾丫头没成亲?”二伯祖突然转移话题。
“没成亲。”
“真没成亲?”
“真没成亲。”伍桐想把话题转回去,所以又问道,“二伯祖,是什么承诺?”
“既然没成亲。”二伯祖打个哈欠,然后侧身躺在石头上,闭上眼睛,咕哝道,“那你就不是叶云寨的人,这件事你不用知道。”
“二伯祖?二伯祖?”伍桐轻声叫了两声,当二伯祖的鼾声响起,伍桐双手托腮,到底是什么承诺啊!
有时间他得再旁敲侧击一番,实在不行晚上去问叶青鸾嘛!
拆房子一时爽,盖猪圈累断腰!
这些人拆了一百多房子快到是快,可盖东西就没有那么快了。
这很大部分和伍桐的吹毛求疵有关,他非要给每个猪圈都打一个小棚,遮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