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睡了二十个小时当晚也睡不消停。
伍桐入睡的很快,醒的也很快。
寅时三刻他就醒了过来,没有搅到依然熟睡的青鸾,伍桐起了身坐在庭院中。
阴历四月二十八,阳历应该是六月份的时候,江南道的日出已经很早了,凌晨三点已经有了一点晕蓝色。
伍桐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喝着花雕,家中本来没有什么酒的,这些酒是柴荣给送过来的,说是家中没有待客慌忙,除了上好的黄酒还有一些葡萄酿,都是王府的精品。
掰开花生,拨下红衣,将白仁放入嘴中咀嚼,然后饮下一两钱的花雕。
他在想,在想自己做的事情有没有极其出格的。
蜜蜂的养殖他只是稍稍提了些意见。
在叶云寨中也只是露了酿酒的技术,然后制作香水的方法根本不值一提。
香皂呢,简单的酯化反应。
说书的内容更是幼稚,他讲出来的和几位大拿费尽心血书写的要查十万条街,也不值一提。
那就是和靖王的两次问对。
自己只是说了一些众人都知道的道理,也没有露什么超越时代的东西,马蹄铁,这玩意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普及的,但这东西极其简单,制作也没有难度。
那,靖王是神经病吗,一定要自己出山?
伍桐呼出酒气放着逐渐放亮的天空。
“躲着干什么,出来!”轻声喝了一句,伍桐又给自己到了一小盅酒,这小盅一杯三钱,慢慢品酒,就是凌晨饮酒伍桐也很注意自己的身体。
虽然这有种掩耳盗铃之嫌。
绿雀从门口悄悄挪出来,看着伍桐搓着自己的衣角。
陵阴坊的后院只有两间房,伍桐和青鸾一间,绿雀只好跟月儿同床了,看来她睡得也够久了,所以也早早起身。
“我答应了你奶奶,把你当妹妹看,你就叫我哥哥吧。”
绿雀双手一紧然后释然一般的松开手,脆生生的叫了一句哥哥。
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心情做着和前世小混混一样的事情,认干妹妹,伍桐看着信任的妹子拘谨的小手,“把这里就当自己家吧。”
“昨日闹了一通早早睡了,没来得及和你说说话。”伍桐声音温柔,“怎么样,在这里可还习惯。”
“还好。”绿雀点了点头,旋即问道,“哥哥,我住在这里,家中的生意怎么办?”
家里的生意?应该指的不是我家里的,伍桐看着她,“你还在想着做纸牌的活计呢?”
绿雀点了点头,这是一个很自强的小姑娘,她是知道自己赚钱的傻姑娘。
“纸牌就算了,我看了你的工坊,应该是用什么药水泡的,对手不好,小姑娘家家的不要干伤害皮肤的活。”伍桐想了一下又道,“你要是觉得心中不踏实,隔壁铺子又两个大师傅每日做糕点,你可以去打打下手。”
绿雀点头应了。
“对了,你奶奶找我之前是不是有人和她说过什么?”伍桐随口问了一句,只是求证一下。
“有人去我家说过话,他说他是靖王府的人,特意来告诉奶奶,你就是奶奶要找的人的后人。”绿雀想了一会儿很认真的说道。
伍桐点了点头,又饮了一杯酒,三杯酒下肚,加起来都不到一两,伍桐一点醉意都没有,收拾了石桌上的花生壳,自己转到厨房去做早饭,绿雀照顾老妪十余年,给伍桐打打下手还是很熟练的。
早饭匆匆的就吃完了,叶青鸾有些担忧的看着相公,他虽然在笑,可是眼中没了笑意,往日他笑起来眼睛明亮里面星光点点,温和谦逊,今日只有嘴角在笑,看起来有些肃然。
“相公......”和伍桐同床共枕了这么长时间,说明书也读了几遍,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伍桐这种表情,心脏像是被人揪住了一般,疼。
“没事,我出去一趟,家中让小狼看着就好。”伍桐摸了摸妻子的脸,微笑说道。
在靖王府的门口撞到了正要出去查店铺生意的冯保,他诧异的看着道长,眼神深处有着浓浓的担忧,道长的脸上没有笑意,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不笑的道长,记忆中每次与道长见面他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容,这样严肃的表情冯保还从未见过。
越是这样,冯保就越是担心,他生怕伍桐说出他心中想到话,小声问道,“道长,您是过来找世子的吗,世子他今天...”
伍桐打断了冯保的话,然后将冯保害怕听到的话说了出来,“我是来找王爷的。”
“道长...”
“我去见王爷。”
冯保点了点头,然后叫过一个王府家仆,吩咐他将道长带到王爷的书房去。
伍桐抱拳说了声多谢。
冯保眼中写满了担忧,可是又不敢插手这件事,只是忧心说道,“道长保重。”
伍桐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