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靖王府,辞了靖王的好意。
伍桐很自在的伸了一个懒腰,四处望了望,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老真人了,他刚才多次提到老爷子,这不去看望一下不合情理。
一念至此,伍桐先是到牙行租了一匹马,他在秣陵城很有信誉,租借马匹连抵押都不用,骑着马就奔着王盘山去了。
到了山下翻身下马,然后牵着马儿走上石阶。
伍桐放过马,这马虽是第一次见倒也亲他,任由这人拉着它爬上高耸入云的山道。
“咦?”反倒是伍桐好奇的打量起自己牵着的骏马,有意思,从未听说马儿走石阶的,他在想要不要把这匹马永久留下。
“老爷子,我来看你来了!”
牵着马爬上山顶的道观,伍桐和骏马都颇为自豪,叫了一声老爷子,在道观里躺在躺椅上的老头睁开眼睛诧异的看着伍桐,不知道他是惊奇伍桐还是他身边的那匹马。
静徐听到了伍桐的声音,今日的功课都放下了,跑出大殿笑嘻嘻的看着小师叔。这小子身体壮实了许多,看来他确实是在跟正庭学武。
“找个地方溜溜马,有草就好。”伍桐把缰绳递给静徐,拍了拍马儿的脖颈,“我就不栓你了,等会儿听话就跑过来。”
希律律——
骏马打了个响鼻,然后在伍桐的身上蹭了蹭。
静徐牵着马去了后山,那里有草地,可以让它饱餐一顿。
李元淳老道士坐在躺椅上,直勾勾的看着伍桐,“你小子怎么想起老道了,还特意跑过来。”
“有些想您了。”伍桐笑呵呵的说道,在老道士面前盘腿坐下,“刚去了一趟靖王府,和靖王说清了我不去庙堂的事,言语中多次提到老爷子,就过来看看。”
“不去庙堂...”老道士盯着伍桐的脸,眼神耐人寻味,半年的相处,离开也不过两个月,这两月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老道士都生出一种陌生感。
“容老道问一句,你为什么入朝啊?”
伍桐歪了歪头,一本正经的说道,“老爷子你不也不想入朝吗,我的话,可能是朝廷对我没有什么吸引力,本来我就是想在浮云观中等死,然后就被老爷子你给支出去了,顺其自然也就娶了青鸾,现在嘛,我倒是想和青鸾白头偕老,最好是我送走她,然后我再死。”
伍桐充满幻想一般的讲述着未来,这是他穿越之后最憧憬的事情,只有平淡的生活。
老道士怔怔的看着自己半年前捡到的孩子,忽然问道,“伍桐,你还记得你和老道的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啊。”伍桐很自然的说道,“九月份,我躲在桥洞底下,穿的单薄,也饿了好长时间,然后是老爷子你看到了我,问我要不要和你去山上修行,然后老爷子不就把我带到浮云观了吗。”
“你那是缩在桥下,谁能见到你。”老道士不知道抽什么疯,开始和伍桐讲起往事来,一般和人共同回忆往事,八成没好事,不是有求于人就是见罪于人。
“九月初六,老道士一如既往的在浮云观中打拳,老夫百岁高龄还能每日打拳锻身,你若是没事,明日上山和老道士习武,你这身子骨也太弱了。”
习武啊,伍桐不想吃苦,不过看老头的脸色,自己怕是要被强买强卖啊,苦着脸点了点头,顺便提醒老头跑题了。
老道士不满的瞥了一眼多嘴的臭小子,又开始讲了起来,“九月初六,那日由长虹贯日,大石落于地。”
哦,是流星啊。伍桐撇嘴,这没有什么稀奇的。
静徐已经将马放到后山,然后过来给师祖和小师叔奉茶,两位长辈的对话他不敢偷听,所以是闭着耳朵过来了,倒了茶递给两位,他又进到观中开始他的功课,这是个勤奋的耐得住寂寞的。
伍桐美滋滋的喝了口茶,这可比刚才在王府喝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喝多了,这才能咽的下去嘛。
“然后,老道我就起了一卦,卦象上说有神将下凡,天下大乱。”老道士将视线从天上的云挪了下来,低头就看到伍桐正牛饮茶水,用杯子喝还不过瘾,对着嘴,壶嘴离得老远,像是杂耍一般往嘴里倒。
没好气的拍了伍桐一下,差点将他呛死,老道士斜着眼,冷冰冰的问着,“老道我刚才说什么了?”
“有流星落下,然后你起了一卦。”伍桐一边咳嗽一边说道。
“老夫去大石坠下的方向去查了一圈,没有看到石块,老夫找了三天,回到观中的路上,看到你躲在桥下避雨,就将你带了回来。”
伍桐想了一下,然后笑着道,“是啊,下雨,要不是那场雨我最起码还能抗一会,一场秋雨一场寒,那场雨差点要了我的命。”
旋即伍桐就意识到不对劲了,他在桥洞下睡了两宿,渴了喝露水,饿了吃野果,为了躲雨钻进了桥洞,算一算时间,那个流星落下的那天应该就是自己穿越过来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