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潼城内的情况不容乐观。
伍桐冷眼旁观了许久,最后惊讶于梓潼城内的慌乱与他也有几分干系。
他之前入城碰到了夏国秦王,而后悄然离去,秦王认为当日所见之人是得道高人,故此在梓潼城中搜索道士身影。
伍桐并不担心自己会被认出,他当日贴了胡子,脸上的颜色与现在也不相同。
俗话说一白遮百丑,根据美丑相对论,里外里就差了两百个丑。
更何况,当日他的身份与现在的身份相差甚多,怎么可能被认出来?
柴琅到了梓潼却是放纵了许多,整日在外游逛并不归家。
想着他也快成年了,若是按照这时代来看,柴琅这个年纪孩子都快能打酱油了啊。
伍桐这段时间只出了两次门,一次是打着旗子用上元县候的身份拜访赵家,顺便装模作样的过问了赵家老宅的重建工作。
第二次则是以他自己的身份去的赵家,与赵家赵绪煮酒相谈。
阮凌辅听到伍桐又访赵氏,在驿馆放声大笑。
伍桐对赵氏老宅横遭天雷一事还是在意的,毕竟第一个搞出天雷的可是伍桐他自己啊。
当初他知道伍桐用这个东西炸掉了半个墨山,只有天知道当时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觉得这又多么可笑。
半个墨山被人力摧毁,能做到这个的还是人吗?
在京城的时候,上元节中那道天雷没有响,阮凌辅还叹息,失去了一次正面观看天雷的机会。
平日在空旷之所试验还不觉什么,那日用这天雷轰炸赵氏老宅的高墙。
可谓是惊天动地。
那一日天雷接二连三,高墙层层塌毁。
整个梓潼都陷入恐慌。
造成这一切都是伍桐弄出来的一个被称为天雷的东西。
阮凌辅只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
不过你既然去了,到底会不会发现他是用什么弄毁了赵氏老宅?
不对,他应该不会怀疑到自己。
可你亲自弄出来的天雷,出现在另一个地方,而且在另一处逞了威风,不知道伍桐会怎么想。
知晓叶家的背叛,你又会做出什么事情?
阮凌辅低声说道。
“这下你能安心的与老夫一同谋算天下了吧。”
“不过最后你都是要死的。”
赵绪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直到如今他也不敢相信这个年轻人说的话。
不仅匪夷所思,骇人听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过想起这个人的身份,不由得赵绪不认真对待。
周皇最得意的臣子,不过三年从白身一路高歌,位列朝中三品要员,爵位也是公候伯子男的第二等侯爵,还是有食邑的勋爵。
这些身份加起来,在结合伍桐的年纪来看。
未来的二十年,至少是二十年,周国的朝堂都将由这个年轻人把持。
蜀州是时候需要一个靠山了。
这个人是个合格的人选。
赵绪如是想到,他并不像已故的赵无欲一样对一切了如指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又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
家主之位他能挣,他是嫡子也是长子,家族宗老没有理由不支持他。
可得到家主之位以后,蜀州能不能在他的经营下保持原样,在魏周夏三国之间的夹缝生存。
他没有信心。
伍桐正是利用了他这一点,提出了许多越过常人底下的要求。
赵绪若是想稳固家主之位,就会答应这些条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伍桐淡然的喝着茶水,他一点都不担心赵绪会拒绝。
一个当了五十年继承人的嫡长子,在终于触摸到那个位子的时候,他的欲望会无限膨胀,底线也随着急速下降。
看赵绪挣扎的表情,想必已经突破了好几层下限了吧。
“林家还有张家会支持老夫?”赵绪的语气带着三分疑问,三分讨好的问道。
“正是。”伍桐笑着说道,“刚是我一个人,你也担心蜀州还是不是赵氏的蜀州吧,有了林家和张家作保,我也不可能是你们三个家族的对手吧。”
“是是是。”赵绪应和道,“可是,老夫还有一事不明,上元县候...”
“今日我只是作为晚辈来拜访的,无须以爵位相称。”伍桐的微笑看起来还是那么标准。
“是...伍先生,伍先生是代表自己还是代表朝廷?”赵绪最关心的就是这一点,如果伍桐代表自己,那么林张赵三族觉得能碾压他,螳臂当车而已,可若是伍桐背后站的周皇室,那么林张赵三族,在交出那么多权柄之后,还真不一定能对抗朝廷了。
赵绪是能力差了一点,但他都不傻,不至于什么东西都分辨不出来。
伍桐点头,给赵绪送上一颗定心丸,“我只代表我个人,蜀州还是你赵氏的蜀州,而且我提出的要求也没有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