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京城尽皆谈论此事。
“上元县候要改革?那说书的,嘛叫改革?”
在京中许多百姓的眼中,在勾栏说书的这个老头就是他们能接触到最有文化的人了,虽说京城中进士多如狗,秀才遍地走,可他们这种平头老百姓接触不到啊,说书的就是他们接触外界的唯二途径。
另外一种就是听七大姑八大姨传谣。
“改革啊。”老崔仰起头想了想,旋即叹了口气说道,“简单来讲就是把世家的地分给咱们。”
“这是好事啊,那咋都反对上元县候呢?”听书的老者挠了挠头,他是没文化,但他也不傻,朝中那么多相公都反对,这件事应该没这么简单吧。
“老丈,我就问你一句,你会把自个家的地分给旁人吗?”老崔露出苦涩表情声音不大不小。
老者又是摸了摸头,“说书的这话在理,家里的地就是再多也不想让旁人分去,上元县候这是得罪了那些相公了。”
老崔听完沉默半晌,心里暗道,这次只怕得罪的不只是相公们啊。
武极殿上,新君与伍桐对视。
柴瑾嘴唇动了动,“安于,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朕,改革,变法,不是你说说就能成功的,朕刚刚登基,朝中尚不安稳。”
伍桐面无表情,轻轻动了动胳膊,带动长袖翩翩,“陛下现在是九五之尊,谁敢反对,砍了便是,自古变法无有不牺牲者,而今大周变法,就从世家开导。”
“安于!”柴瑾厉声叱道,“安于,你莫要胡说。”
“陛下也莫要妄自菲薄。”伍桐幽幽说道,“陛下是有传位诏书的,和先皇不同,陛下登基名正言顺,谁要造反,陛下可以以大义申斥,驱万军平乱。”
“你!”柴瑾瞠目,“大周可不是朕一人说的算的。”
“不听话的砍了就是。”伍桐顿了顿,“臣愿意做持刀人,一排一排砍下世家豪族的脑袋。”
“安于!”柴瑾急了,“安于,你给朕一些时间,朕刚刚登基,朝堂不稳,世家摇摆不定。”
见伍桐还要张口,柴瑾急忙说道,“大周还要靠他们支持,世家握着钱财,百官掌着权柄,这是大周的根基,不能乱动,最起码现在我们没有把握,不可轻动。”
伍桐抬眉看向柴瑾,“在陛下眼中他们是大周的根基吗?”
“我大周的钱财有大半都在他们手中。”
“看来陛下是忘了臣曾经与陛下说过的话了。”伍桐低声说道,无奈的摇了摇头,“陛下还记得当年的洪山青夏两县,却忘了为何是洪山青夏两县。”
伍桐拱了拱手,“陛下,臣请外封。”
“安于。”柴瑾愣了一下,“安于,朕不是说不改革,而是...你给朕些时间,等朕整合好朝堂,朕一定全力支持改革。”
伍桐看向柴瑾,“陛下,还记得臣说过巴蜀是重中之重吗,现在巴蜀不在我们手中,一切难做,臣请外封,便是去平定巴蜀之地。”
“巴蜀之地。”柴瑾愣了愣,沉思半晌,“确实是个重要的地方,只是...安于,你容朕想想,容朕再想想。”
“今日在朝堂之上,上元县候可以说彻底和我们翻脸了。”
明明还是当值时间,可现在这里聚集了二十余名朝廷栋梁,夏侯弼也位列其中,他自然不是第一次来这种聚会,不过他也确实没有来过几次。
说话的人是张家的人,现在位居从三品的六部侍郎,地位也算显赫,加上背后家族的关系,即便是他的顶头上司也不敢忽视他的建议。
“本官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夏侯大人这么有骨气,也对,御史台的人都是正气凛然,直言进谏之人。”
说着说着,就开始吹捧夏侯弼来了,毕竟这是今日的出头鸟,吹响反攻伍桐号角的第一人。
“诸位大人过誉了,本官只是做了一些本职工作罢了,那上元县候倒行逆施,大周苦其久矣,本官腆为御史中丞,此事不发声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发声了。”说着夏侯弼苦笑一声,“这次得罪了上元县候,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报复。”
“夏侯大人莫怕,一个小小的县候还能翻了天不成,先皇对他那么放肆,也没有听从他的建议,这大周啊就不是一个人能说了算了的,皇帝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一个县候又怎么样,有些东西,我们给他才能动,我们若是不给,他就是死也得不到。”
张家侍郎大声笑道,举起酒杯大声道,“来,诸位同僚,满饮此杯,一个县候而已翻不了天。”
夏侯弼呵呵笑了两声,也举杯豪饮。
和这些人的热闹不同,垂拱殿显得就有些沉闷了。
狄英生心不在焉,拿着折子半天也没看进去一个字,那支笔上的墨都快干了,他也没有落下一笔。
最后连夏邱这种老好人都看不下去了,咳嗽一声提醒狄英生莫要再失魂了,狄英生回过神,摇摇头,先是冲着夏邱拱手道谢,而后说道,“今日早朝,伍桐的状态有点不对,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