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州多商人,大多是姓赵的,这些姓赵的商人不怕天,不怕地,唯独怕两样。
一是蜀州梓潼赵氏震怒。
二便是怕这商道断绝。
这两件事,蜀商一般只怕其一,无人怕其二。
没有人会切断这条路,这是一条发财路。
只要蜀州还在赵家,这条路便一直是一条富裕路。
可现在这条由京入蜀这条路断了。
蜀商还是头一次经历这种事,两群人,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都望着断山碎石唉声叹气。
“这山怎么还能崩呢?”
西侧的蜀商看着被大石堵塞的官道,挠了挠头非常不解。
与他同行的商人站在他旁边,抬起头看了看天,“这是啥子呦,昨儿个打雷了?”
“锤子,这几日天朗气清,啷个来的雷!”蜀商破口大骂,可眼前这一切倒还真没法解释。
“那你说这是啷个弄的嘛!”
“咱咋知道!”
“先生,这山是怎么崩的?”阮家的老仆一边为主子送上糕点,一边瞥了那些大吵大嚷的蜀商转过头问道这个问题。
阮凌辅坐在马车上,撩起帘子看了一眼,“你嗅没嗅到,这里有一丝我们都熟悉的味道?”
老仆的鼻头抽动两下,“确实有些气味。”
“这是火药的气味。”阮凌辅笑着说道,“这两壁山崩,便是肃国公的手笔了。”
“肃国公为何要炸毁两壁山,这可是入蜀的唯一道路,莫不是肃国公并不想去蜀州?”老仆疑惑问道。
“不想去蜀州?他可是想要蜀州的紧啊。”阮凌辅呵呵笑着,“这一次我与他互换领地了,蜀州本是他给我安排的,可不曾想,蜀州竟成他的地盘,老夫反倒是回到京城。”
“哈哈哈哈,世事难料啊,不知道那个能掐会算的肃国公有没有算到今日之果啊!”
阮凌辅从袖口取出半道兵符,“去,把这个交给护送咱们的将军,让他帮忙清理官道碎石,老夫身上背有皇命,需早日回京,命他速速完成!立军令状!”
“清理官道,这...怕是那将军不会答应啊。”
“兵符在此,不尊上令,斩!”阮凌辅断喝一声。
老仆吓了一个激灵,旋即说道,“老奴这就去。”
阮凌辅望着东方,喃喃说道,“伍桐,你恐怕也想不到今日吧。”
这时候伍桐在干什么?
和拓跋乐口头约定了一些事情之后,伍桐就一直留在营地,看着离两壁山最近的城镇征用民夫来清理碎石。
榜文已经贴出去了,可并没有多少人来,现在农忙,没人会来干这事,对于百姓来说,这条官道,他们看过见过,可就是没走过。
“刘县令啊。”伍桐躺在摇椅上,秋日不炽热,适合晒太阳,喝了一口绿雀调制的果汁,伍桐懒洋洋的说道,“现在是农忙时节,找不到人也没事,你也不用这么着急。”
“肃国公爱民,下官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啊。”刘俱刘县令张嘴感动到。
“不是。”伍桐淡淡说道,指了指身边的椅子,“刘县令你走来走去的让我心烦,要不你消停坐一会?”
刘县令,“......”
“肃国公似乎一点都不着急,难不成,肃国公并不想去蜀州?”刘俱侧着身低头小声问道。
伍桐轻笑一声,“我倒是很想去蜀州看看,上次吊唁赵家老太爷只是匆匆一别,这次要好好看看。”
“肃国公放心,下官一定早日将这路通开。”刘俱拍着胸口打包票。
伍桐摆了摆手,“不用打包票,这事也不是着急就能成的。”
“要是只有几个人还好,我们这一行车队几百号人,这路得全通开才行。”伍桐冲着四处乱跑的布丁摆摆手,小布丁带着他的百宝囊小步跑了过去。
“爹爹!”小布丁一个鱼跃扑到伍桐怀里,双手撑着伍桐的胸口,这一掌差点给伍桐拍过去见二伯祖。
伍桐指了指刘俱,“布丁,这位是刘县令,你看他额头发黑,眼睛赤红,嘴唇发紫,这是着急上火劳累过度,或许还有点贫血低血糖啥的毛病。”
“糖!”伍桐滴里嘟噜说了一大串子,而布丁最会抓重点词了,大叫一声之后在自己的百宝囊翻了翻,拿出几块糖果,双手捧着递给刘俱,“伯伯吃糖!”
布丁很大方,刘俱倒是真怕了。
接过小国公的糖,刘俱咂了咂嘴,“小国公的糖非常香甜。”
伍桐看着两人的动作,轻笑一声,“刘县令,此事急不得,你要注吃饭和休息,两壁山崩和你又没有干系。”
“肃国公,上面下令了,务必尽快修复官道,让您上路。”刘俱似乎也不想反对伍桐的话,所以小声说道。
伍桐摇了摇头,“两壁山崩,可能是地龙翻身所致,这时候修路搬石不智,或有余震存在。”
“可肃国公不是要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