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万两白银再加上十万石粮草。
这叫不过分?
怕是没谁会认为这个不过分吧。
阮凌辅看向夏邱,表情阴鸷,一口血憋在胸口,谁不知道你姓夏的和南边那个阴险的小子是一伙的,当然这话可不能说,显得自己没有宰辅度量。
夏邱摸了摸胡子,一边回想着刚才奏折里的内容,一边开口道,“蜀州也是王土,肃国公奉命提领,蜀州有如此要求也是合理,倒是阮相,你是真从蜀州拿回来三十万两的民脂民膏吗?”
阮凌辅的嘴角抽搐两下,气的不想开口,那阴险的小子就是给自己添堵的!
“老夫怎么会拿蜀州百姓的钱,老夫当日是代天巡守,怎会欺压百姓!”阮凌辅双手死死的按着桌子,咬着牙挤出声音。
能看得出来,他很昧良心。
做官做到这地步,不昧良心好意思吗?
夏邱虽然笑呵呵的像个老好人,但谁觉得他是老好人谁就是伞兵。
“呵呵,就当阮相正大光明吧。”
周巍一心二用,一双眼看着奏折目不转睛,两只耳朝向四方言语尽收,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来,这时候周巍不禁想到自己之前的同僚,狄英生,要是狄公在这的话,他们俩就可以排排坐,吃瓜瓜了。
现在内阁这两个文相啊,斗的不可开交,两个老家伙眼中都没有他这个武相,还是狄英生好。
夏邱话锋一转,看向周巍说道,“周相,蜀地的匪患很严重吗?”
首辅如此发问,周巍只得放下手中的好剧本,转而拱手言道,“蜀州地处三国交汇之处,不仅如此,巴蜀之地地处边陲,南面还有许多夷族土著,百姓好斗,匪患一直严重。”
周巍顿了顿,看向新君继而说道,“蜀州的匪患从未解决,这也是太祖皇帝在梓潼赵献地之后,允许赵氏自立的原因,蜀州的位置确实不错,可以拒百万雄兵,可那些匪盗若是清缴,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兵马粮草。”
新君柴瑾点点头,“原来如此。”
夏邱看了看阮凌辅,笑着说道,“这么看,肃国公上的这道折子还是有道理的。”
阮凌辅冷哼一声,“反正老夫没有拿三十万两白银。”
夏邱眨眨眼,“那阮相拿了多少?”
“你!”阮凌辅又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新君柴瑾微笑看着这一幕,这样的首辅和次辅才是好宰辅啊。
“一百零五万两,去了阮相拿的三十万两,还有七十五万两。”夏邱叹了口气,“粮草倒是可以给一些的,只不过肃国公后面的话,属实不妥。”
周巍细细看去,截留蜀州税银?
摸了摸颌下短须,周巍再次看向手中的奏折,沉思半晌后说道,“肃国公是不想周蜀分立的,让肃国公截留税银虽然不合规矩,可蜀州不是也没缴纳过税银吗。”
“哦?”新君坐在高位脸上露出饶有兴趣的色彩,“还请周相仔细说说。”
“蜀州对于大周来说,实属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地处三国要道,可内部匪患层出不穷,我大周要收蜀地可谓是内忧外患,一直以来朝廷对蜀州的态度便是不反。”
武相周巍将奏折合上交给魏琳,“陛下,如今肃国公既然入蜀,又说服赵家献了银两,那朝中自然要给些支持。”
“什么支持?”柴瑾微微探身,做聆听状。
周巍想了想,“臣一点愚见,蜀州就交给肃国公折腾吧,反正肃国公的折子里也写明,一百零五万两的白银,朝廷要是没给够,肃国公就截留蜀州的税银,反正蜀州也没往朝廷送过税银。”
夏邱愣了愣,转过头看向身旁的武相周巍,一时间竟然没搞清楚这位到底是友军还是敌军。
柴瑾面露沉思。
阮凌辅怒拍桌案,起身拱手道,“陛下,依老臣之见,此举万万不妥,肃国公既然到蜀州,那就应该整治蜀州吏治,而不是分治蜀州,陛下,臣请诛肃国公!”
夏邱缕着胡须微笑反驳,“阮相啊,你说肃国公会不会追着你拿了蜀州府库三十万两白银不放?”
“老夫再说一遍,老夫没有拿蜀州三十万两白银!”
“呵呵呵。”夏邱笑道,“拿没拿阮相心里清楚。”
说罢,夏邱也不去关心阮凌辅的表情,冲着新君拱手道,“陛下,此事不妨让百官议一议。”
“善!”柴瑾点了点头,允了夏邱的提议。
待到申时正,日头西沉,三位宰辅拱手告辞,夏邱一马当先,周巍也紧随其后,阮凌辅落在最后面,冲着柴瑾行了一礼之后,正要离去。
新君的声音幽幽响起,阮凌辅将头又压低几分。
“阮相,蜀州的官银,你到底拿了多少?”新君的声音不大,可这语气冰冷,竟像是从深渊传出一般。
阮凌辅面不改色,“回陛下,臣只是取了蜀州的税银十万两,还未来得及清点,所以暂未送往国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