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听到肃国公的话,纷纷一愣,旋即就看向那群痴肥的和尚。
百姓虽然不读书,可又不傻。
他们吃穿用度不好,经常劳作,所以黒瘦,这些和尚白白胖胖的,肯定吃得好穿的暖还不干活。
不干活还吃的好,那是香火钱太多了?
还是有别的原因?
觉明和尚硬着头皮回道,“阿弥陀佛,贫僧...我佛门...”
“说不出来,是吗?”
伍桐冷笑一声,“那我来替你说。”
“你们佛门舍不下钱财,到处敛财不顾民生,你等在蜀州大肆发放印子钱,四分利,百姓还不上,利滚利利滚利,最后破了多少家,灭了多少户?”
“锦阳城中万家粮店,是你山云寺名下的吧。”
“你山云寺每年所获香火无数,所得百姓捐赠的米面香油无算,如此之多的粮食,你们山云寺根本吃不了,所以你们在城中开办粮店,用来发卖你们售卖的陈米。”
“多少百姓给你们捐赠的粮食,在山云寺打了个转运到万家粮店,多少信徒在万家粮店购买米面香油捐赠给你们,你们倒手再发卖一遍!”
“这等生意做的好啊!”
“有这本事,你们做什么和尚啊,当商人不好吗?”
伍桐冷笑一声,“来人,把那些东西抬上来!”
叶驹和叶骁从马车上卸下木箱,合力抬到法台之上。
此时,法台下百姓已经被肃国公所说的几件事惊得说不出话。
这些和尚真的这般无耻吗?
“看看,这都是本公收集尔等的罪证!”
伍桐随便拿起一本,“前年十二月,尔等让城中泼皮去讨债,抢占了那家人的田地房屋...”
“这只是一册中的一例,看看这一箱吧。”
“尔等的罪行罄竹难书!”
“如此,尔等还有何话说吗!”
一桩破门惨案只够几张薄纸记录,一册之中,又能记载多少。
这一箱之内,这般的册子足有三十七本!
赵二爷终于明白早晨的时候伍桐所说的不要生气是什么意思了。
这些和尚,这些和尚,他们怎么敢!
赵二爷怒拍桌子,猛然起身,一向憨厚老实的赵二爷都被气成这幅模样,可见这群和尚的所作所为都多过分。
这是在挖他赵家的墙角。
伍桐随手将手中的账册递给赵纪,赵纪只是草草看了几页,怒骂道,“贼秃,我赵家每年香火钱捐了无数,四时皆有僧衣捐赠,何时缺了你方外人的衣物口粮?
我蜀州治下万民,乃是我蜀州立州之根本,我梓潼赵氏对百姓格外重视,冰敬炭火补给,逢大事我赵氏也会赏赐酒肉钱粮,老夫都不敢如此欺辱百姓,尔等竟如此对待我蜀州万民?”
百姓们都傻了,这突然发生了什么事?
倒也有听懂了的,和身边百姓细细讲解了一番。
蜀州百姓顿时升起一种同仇敌忾的气势。
梓潼赵氏都未曾破家,你们方外人破家灭门无算。
这是方外人?
你们家方外人就想着怎么弄死我们?
“砸死他们!”
不知道那个脾气暴躁的百姓一声怒吼,将手中的瓜果扔向那群和尚。
空闻被果子砸了两下,仍然一脸不可思议,他是云游僧人,钱财与他并无大用。
渴了饮溪水,饿了吃野果。
就算进了城邦之中,端着钵盂去化缘也不会有百姓拒绝。
这些善心的百姓啊。
空闻颤声问道,“觉明师兄,肃国公所说可是真的?”
觉明和尚顶着一块果皮转过头,“阿弥陀佛,空闻师兄,肃国公所说皆是事实。”
觉明和尚走到法台中央,缓缓跪下,其他参与辩论的和尚也都跪倒一片。
“师兄...”空闻看着战战兢兢跪倒一片的师兄弟们,他很想问一句,钱的百祸根呐,师兄为何要贪恋那身外之物?
可惜他痛心到难以开口。
觉明和尚跪在伍桐面前,面上无悲无喜,“肃国公,贫僧认罪,这些罪贫僧都认。”
伍桐看着他,“尔等若是不猖狂,也不会有此之祸。我叫道门入锦阳,是有要事相商,你们却以为我要立道门为正教,纷纷上书想要与道门一决高下,贪图浮名,也是方外之人所为?”
“贫僧错了。”觉明和尚跪伏于地,胖大的脑袋磕在地上,声音沉闷,“一切罪行皆由贫僧去赎罪,万般罪孽皆是贫僧所造,于我佛门无关。”
“此时此刻,你还有何颜面自辩?”伍桐眯着眼睛淡淡说道。
“还请肃国公不要废我佛门道统!”觉明和尚抬起头,额头上一片污秽,鲜血染着灰尘让这个胖大方丈不负往日威严。
“你还配和我谈条件?”
伍桐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不要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