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京城。
小太监迈着碎步在宫中穿行,直到垂拱殿方才停下,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呼吸,小太监动了动嘴,与布谷一样的声音从口中传出。
真如两只布谷从殿上飞过一般。
不多时,魏琳从殿中走出来,看了一眼小太监,“何事?”
小太监呈上一封书信,恭敬说道,“魏总管,秣陵来信。”
魏琳挑眉,这时候靖王送信过来是做什么?
这个年轻的大内总管眼皮一抖,双手托起信件,“下去领赏吧。”
“是。”小太监恭敬的行了一礼。
魏琳捏着信,站在原地沉思了半晌之后才轻轻推开殿门,小心走了进去。
“陛下,靖王爷来信。”
魏琳的声音很小,只有柴瑾一人能听到,柴瑾看了一眼魏琳,淡淡说道,“检查了吗?”
“回陛下,奴婢查验过了,只有一封信。”
柴瑾点点头,“拆开,念!”
魏琳撕开信封,小声念了起来。
柴瑾开始还很随意,可越听眉头越皱。
靖王叔这是,教他做事?
柴瑾摸了摸下巴,忽然看向魏琳,“魏琳,你在来太子府之前是跟在童公公身后的吧?”
魏琳将信折好,放在桌案上,低头说道,“陛下说的对,奴婢在宫中的时候是跟着童公公。”
“父...先皇,”提到先皇,柴瑾觉得嗓子不是很舒服,清了清嗓,“先皇如何评价靖王叔?”
魏琳想了半晌,弯着腰说道,“先皇并未在奴婢面前谈及靖王。”
“只是有一次。”魏琳想到一件事,他抬头偷偷看了一眼天子,“先皇和肃国公说起靖王,奴婢尚未离开之时,听到先皇说这个皇位原本应该是靖王的,只是靖王放弃了。”
魏琳说完低下头,这件事哪里是先皇和肃国公闲谈时说的,这是肃国公曾经和自己说过的话,魏琳的心脏猛跳,他闭着眼睛保持平静。
柴瑾看了一眼魏琳,倒也没多想,靖王叔曾经有机会登临大位这件事他是知道的,毕竟这件事也是他的好师傅做的。
魏琳能将他偷听到的消息说出来,柴瑾不禁点了点头,不错。
靖王叔曾经拒绝过一次皇位,能代表他现在仍然对皇位没有窥觊之心吗?
柴瑾想起这个从小就无所不能的二叔,屁股开始幻痛。
二叔,应该更重视亲情吧?
柴瑾眸子黯淡,“童贯还在皇陵?”
魏琳一怔,没有反应过来这其中有什么意义,只是身体下意识开口,“童公公仍在皇陵,每日三餐不曾间断。”
柴瑾点了点头,手指轻轻敲了敲桌案,“魏琳,你跟朕多久了?”
魏琳不假思索,“自奴婢去了天子府做陛下大伴算起,已有三年。”
“三年了啊。”柴瑾叹了口气,“你可与朕交心?”
魏琳一惊,急忙下跪,脑袋贴着地面,“陛下,就是借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欺瞒陛下啊。”
“起来,朕不是这个意思。”柴瑾又叹了一口气,“朕是想问你可愿为朕分忧,听听朕的牢骚。”
“啊?”魏琳茫然的抬起头,旋即又磕在地上,“陛下抬举奴婢了,奴婢是陛下的奴婢,残缺之身尽归陛下,陛下想要奴婢做什么吩咐下来,奴婢必然尽心尽力。”
“陛下与奴婢说的话,奴婢保证半点都不会流出殿外,不然,奴婢万死!”
听到魏琳的话,柴瑾轻笑一声,他被这家伙逗到了,旋即这位天子脸上噙着一丝苦笑,安于在时,自己还有一个交心的朋友,安于远走蜀州,自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魏琳虽然激灵,可却没有领会朕的意思,不过,倒也不错。
“起来吧。”柴瑾长吁道。
魏琳这才从地上爬起来。
柴瑾看了一眼魏琳额头的红肿,低头看了一下殿内的地砖,暗自想到刚才那下磕的真是瓷实。
“魏琳啊,朕问你话,你要老实回来,不要有一点隐瞒。”
魏琳躬身道,“奴婢不敢有一丝隐瞒。”
柴瑾沉吟半晌,开口问道,“魏琳,你觉得阮凌辅这人如何?”
魏琳身子一颤,小心说道,“陛下,阮相有经天纬地之才,治国理政朝中无出其右,可谓...”
“让你不要隐瞒,你敢说你没有欺瞒朕!”柴瑾紧皱眉头,冷哼一声,“朕不想听这些。”
魏琳虎躯...身躯一震,怎么突然就摸不清陛下的脉搏了呢,“陛下,奴婢可说了,陛下要是不喜欢,能否给奴婢留个全尸?”
柴瑾骂了一句奴才,笑着道,“快说!”
魏琳知道陛下并未动杀心,也放下心来,低头说道,“陛下,阮相为首辅,满朝文武尽是阮相门下,奴婢,奴婢心忧陛下啊!”
柴瑾点点头,目光温和的看向魏琳,“你...很好!”
魏琳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