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恩本以为汪直这么说,他是能够自证清白的,没想到竟然只是毫无根据的猜测而已。
他摇了摇头道:“汪直,这五彩杯可是段公公亲眼看到从你房间拿出来的,人证物证俱在。既然你没有凭证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咱家只能将你交由锦衣卫处置了。”
“怀公公,小的虽然没有凭证,但此事还有几个疑点,想要问一问段公公。”
“汪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有疑点跟咱家有什么关系,怀公公,他这分明就是在恶意狡辩,你还有继续问下去的必要吗?”
怀恩则回头看了一眼朱见深,发现这位皇帝端坐在那好似老僧入定一般,脸上神色不变也并未表态,但是一旁的万贵妃却冲怀恩微微点了点头。
怀恩略一思索,便又对汪直道:“好吧,咱家最后再给你一个机会,你问吧!”
“这……”段英本来还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憋了回去。
汪直冲怀恩微笑道:“多谢怀公公。”
他又转头看向段英道:“段公公,既然怀公公都同意让我问了,那我就不客气了。请问这五彩杯丢失的时间是在什么时候?”
他在跟怀恩说话的时候自称“小的”。那是因为他品阶低于怀恩,可在面对段英的时候却完全没有了这个顾忌。
段英心中有气,他本以为这件事人证物证俱在,他又暗中安排小内侍议论此事将皇帝引来,到时候就算不立刻将汪直治罪,也会将他交给锦衣卫处置。
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却不是他所料想的那样,皇帝竟然将事情交由怀恩处理,而怀恩又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汪直自辩的机会。
这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现在竟然还允许汪直跟他对质,心中愈发的不满,可两人虽然同为太监,官秩相同,但是怀恩作为司礼监太监权利可比他要大上太多了,他根本不敢与怀恩作对。
想了想,也只能先忍下这口气。
听到汪直的提问,他不耐烦的道:“今天上午!”
“今天上午?可是今天上午我不是去了东直门外参加迎春赛马,赛马的时候还摔伤了头,回来之后一直昏迷,请问我怎么会有时间去偷这五彩杯?”
汪直立刻反问道。
“呃……”段英刚刚似乎忽略了这一点。
随即他看到了芸儿,便道:“当然不是你偷的,你是让宫女芸儿去偷的,那日咱家要惩罚芸儿,便是你在贵妃娘娘面前求的情。芸儿自然感激你,所以你让她干什么她就去干了。”
“没,没有,奴婢今天上午一直跟晴儿姐姐一起伺候贵妃娘娘身边,没有一刻离开过!”芸儿连忙否认道。
站在万贵妃一旁的晴儿见状也道:“陛下,娘娘,芸儿所说是实情,她应该没有时间去偷东西。”
段英反应倒快,马上又改口道:“不是她,汪直还可以让他的其他手下人去干,反正东西是从他房间里找到的,他指使的谁只有他知道”
“好吧,那再请问段公公,我为什么要偷这五彩杯?”
段英闻言皮笑肉不笑的道:“当然是为了钱啊!你为了区区百余两银子,就做出对不起娘娘的事,这可是娘娘最喜欢的一只杯子。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贵妃娘娘这么多年来对你的照顾吗?”
“原来如此,你也知道娘娘这么多年来对我照顾有加,那我又怎么会为了这区区一百两银子做出让娘娘失望的事呢?这么做对又我有什么好处?而且……”
汪直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说道:“最重要的一点,这只五彩杯并不值什么一百两银子,甚至我觉得它根本就是一文不值!”
“大胆汪直,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可是御赐之物,你竟然敢说它一文不值,你这就是在污蔑陛下!”
汪直这句话,总算是被段英抓到了把柄,段英立刻便将高度上升到了侮辱皇帝尊严的高度。
其实他这句话不光是段英觉得有问题,就连怀恩也觉得极为不妥,这五彩杯是御赐之物,即便这东西本身一文不值,可是只要加上了御赐两字,那便是谁都不能随意轻侮的。
段英说的没有错,汪直这句话的确是侮辱到了皇帝的尊严。
万贵妃听到此处也是脸色一变,她没想到汪直竟敢说出如此轻狂之语,简直与作死无异。
她狠狠瞪了汪直一眼,便转头看向了坐在一旁的朱见深。
朱见深之前一直都是一副淡然的表情,刚刚听了汪直的话,他此时的表情也变的冷峻了起来。
万贵妃之前还有心保汪直,但是他实在是太不会说话了,本来之前说的都挺好,可是最后这句话一出,他之前那些努力可就全都前功尽弃了。
怀恩看到朱见深此时的表情,也只能是暗暗摇了摇头。
就在怀恩准备找人把汪直拉下去的时候,却听汪直继续说道:“段公公,我觉得你把这东西称之为御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