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出宫之后,便直奔南城而去,这长胜赌坊就在南城大时庸坊安福胡同。
这其实是汪直到了大明以来,第一次离开皇城。
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五百多年前的京城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
他之前在皇城之中接触的不是內侍宫女,就是王公大臣。而此时才算真正的看到了大明百姓生活的样子。
这一路之上,街道两边,店铺林立,房屋鳞次栉比,有高大的城楼,还有低矮的民房,有茶楼、酒肆、当铺、牙行、还有各种手工作坊。
还有卖绫罗绸缎的、有卖胭脂水粉的、有卖车马香料的、有卖珠宝首饰的等等等,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再看行人或三三两两,或独自一人,有的赶着驴车马车,还有挑担的,有推车的,有的行色匆匆,有的悠闲自得欣赏着美景。
甚至还看到了金发碧眼的胡人出没。
这些人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包,无所不有。
可以说,此时的京城,此时的大明,正是一幅盛世美景。
大明从国初到现在走过了一百多个年头,还正处于蓬勃发展的阶段,汪直倒是觉得自己有幸能领略大明京城的风光,也不枉重活这一世。
“汪公公,前边就是了!”
随着徐档头的话,两人便已经停在了一幢二层楼高建筑面前。
仔细看去,在一楼的正中有一面牌匾,上书“长胜赌坊”四个大字。
汪直知道,这就到了。
而此时已经有七八个东厂的番子等在这里,看到徐光到此,急忙向徐光行礼。
显然是已经得到消息,提前等在这里的。
“汪公公,你先请!”
汪直和徐光同时下了马,徐光走在前边给汪直引路,在即将进入门口之时,徐档头让汪直先进。
汪直也不客气,直接迈步走进了赌坊大门。
赌坊里边已经有人发现了徐光和汪直,立刻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怎么又是你们?跟你说了不拿钱不放人,赶紧回去筹钱去!”
这人大概三十多岁,身穿一件褐色衣衫,显然就是赌坊里边的管事的。
徐光则直接迎了上去喝道:“毕老二,你不要在这跟我废话,让你们真正管事的出来,我是谁不用再跟你介绍了吧?”
这毕老二嘿嘿冷笑了一声道:“徐档头,这孙昭欠了钱就该还钱,即便是他是你们东厂的人也不能赖账吧?你们几次三番来到我们赌场捣乱,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的生意。我还是那句话,不拿钱谁也别想把人领走!”
汪直一看,这个毕老二说话还是挺横的。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我看你们就是不想活了吧!”徐光一把抓住了毕老二胸口的衣襟怒道。
“你敢动我一下试试?”毕老二脸上竟然是毫无惧色,而且还激怒徐光。
“你……”徐光脸上的肌肉猛的跳了几下,突然抬起了手,就想要一巴掌拍下去。
可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喝道:“住手!”
说话的同时,一个身穿白色澜衫的年轻男子从二楼走了下来。
这个男子穿着还算儒雅,但是相貌平平。
这个天气,他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好像是拼命想要装出一副偏偏佳公子的模样。
“徐档头,你要敢是打他一下,我就打那孙昭十下,不信你可以试试!”
“吕公子,他不敢动手的,何必还劳烦公子你出马!”毕老二看到这男子恭敬的回道。
徐光听到毕老二叫这个人吕公子,便猛的把毕老二往后推了出去,然后上下打量着这位吕公子。
“你就是吕锦?”徐档头直截了当的问道。
“不错!”吕锦点了点头,“徐档头,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我们赌坊撒野,是不是没把我爹放在眼里?”
他走到了徐光面前站定,然后目光在汪直的身上扫了一下,眼神之中有些疑惑,但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你爹?我看你爹是没把你教好,就算是他也不敢不把我们东厂放在眼里。你抓了我们东厂的人不放,是想要跟我们东厂作对吗?”
“东厂?呵呵,如果是你们的厂公尚公公来此,我当然要以礼相待了,但是你一个东厂的番子也敢再此狺狺狂吠,实在是有些不自量力了吧?”
吕锦说完还轻蔑的笑了一声。
徐光此时已经是怒不可遏,他刚想再上前分辨两句,却被人拍了拍肩膀。
回头看去,却是汪直。
“徐档头先不必如此激动……吕公子,昭德宫內侍汪直!”
吕锦听到昭德宫三字的时候眉毛微微挑了挑,显然这三个字在京城是没有人不知道的。
“哦?原来是汪公公!失敬!”
吕锦仔细看了看汪直的官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