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祖生说完之后,汪直便立刻反驳道:“陈公公,你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按你所说,我才是真正的偷盗之人,我又何必去调查这账本,又何必三番五次去找陈海核实,还将这些证物带回,这岂不是自找死路吗?”
“你当然清楚,但是你必须要兵行险着。陈海一死,你便可以将所有的罪状都推给了他,你便可以顺利脱罪,但是咱家是不会被你这种行为蒙蔽了双眼的,陛下更加是明察秋毫,你先是暗中偷盗珍宝阁之中藏品,然后又下手杀掉陈海,这件事总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陈公公,你现在有何凭证证明你这些事都是我干的?你这根本就是毫无根据的臆测……而我可是有真凭实据的摆在这里,这些可都是从陈海的房中拿回来的!当时在场的还有东厂的徐档头和顺天府尹。”
汪直顿了顿继续说道:“陛下,就算是退一万步说,这件事情也绝对不可能是奴婢所作。”
说到这,汪直又转头看向陈祖生:“你说的这些就算真的有可能发生,但是那与陈海合谋之人除了我之外,这昭德宫中还有一个人能够做得到,而且他比我更加方便、更加合适,难道你是故意不提他吗?”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这话,想起的当然就是段英。
此时段英并未在此。而陈祖生刚刚一直咬住汪直不放,其他人倒是也忘了还有段英的存在。
“哼,你还想把这件事推给别人?”陈祖生知道汪直所说不假,但依然冷哼道。
汪直则继续道:“陈公公,我看你之所以口口声声都在怀疑我,不会是因为今晨內市上你我结下的一点私怨的缘故,你想要的借此报复于我?”
“私怨?”朱见深疑惑问道。
万贵妃在一旁道:“陛下,这件事臣妾知道,今天皇城內市开放,臣妾让汪直去卖一些宫中不用的东西,可没想到陈祖生却故意刁难于他,不让他将所有东西带入內市,还说卖不完。
后来二人还打了个赌,陈祖生最后输给了汪直,以后臣妾昭德宫的常例钱都算在他的头上,他因为此事心中怨恨汪直,倒也是人之常情。
可既然愿赌就要服输,如果想要公报私仇,那就更不应该了。”
朱见深听完之后轻轻点了点头。
“陛下,娘娘,老奴绝对不会做出公报私仇的事……此事……”
陈祖生没想到万贵妃竟然处处针对他,想必一定是汪直在她背后说过了什么,否则这些事情万贵妃怎么会这么清楚,他急忙想要解释一下。
汪直见此情形却微笑道:“陈公公,这种心情我可以理解,一下子付出几千两银子的常例钱,搁在谁身上都不好受,但是你也不能就因为这件事就要置我于死地吧?”
“你……”
“好了好了!你们二位先不要再吵了!”怀恩及时的制止了汪直和陈祖生的争吵。
虽然现在的情况的确有些复杂,但是有一件事可以确定,就是昭德宫之中的人、陈海一定有人暗中偷盗珍宝阁之中的藏品,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汪直刚才拿回来的三件东西便是凭证。
只不过还没有确实的证据能够证明到底参与这件事的人是谁。
更重要的是,杀害陈海的凶手又到底是谁。
“陛下,您看……?”怀恩无法做出决定,一切要看朱见深的意思。
朱见深一时之间却也沉吟未决。
一旁的万贵妃当然是十分相信汪直的,他听到汪直的话,已经深信这件事不是陈海干的就是段英干的没跑了。
“陛下,汪直说的都很有道理,臣妾这宫中除了他之外,最可能干出此事的还有段英……”
朱见深已经被汪直和陈祖生吵得有些头疼了,这件事情的确已经变得严重了,陈海身死不说,还涉及到了监守自盗,偷盗珍宝阁内藏品的事。
比之前五彩杯的丢失比起来,这件事明显要严重很多倍。
“段英呢?”朱见深问道。
“来人,把段英叫来!”万贵妃立刻道。
“是!”
下边便有人去叫段英。
不多时,段英便被带了进来。
“老奴参加陛下、娘娘!”段英进来之后,看到在场众人,倒是也神色如常。
朱见深摆了摆手,示意让段英起身。
“段英,陈海被发现死于家中,此事你可知晓?”怀恩再次替朱见深问话。
“怀公公,这件事……倒是不曾听闻,陈海公公死了?这真是太可惜,陈海公公还这么年轻,陈公公,请你节哀!”段英说着,还向陈祖生拱了拱手。
陈祖生现在正在气头上,也没空理会他,只是哼了一声。
“不知陛下和娘娘叫老奴来……”段英见陈祖生不理他倒也不生气,又转身问道。
“段英,既然找你来,肯定是有事要问你。你说说吧?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