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六百担,三万五千多两银子,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物资价值两万余两。
可也有几个未表态,骆养性对市面上的这些人物还是知道些情况的,未表态的都是山西的几个商人还有几个勋贵家的店铺掌柜,特别是在京城内做钱庄和米粮生意的范家、王家、黄家以及周国丈家的等几个大掌柜。
这些人背后潜伏的巨大势力,骆养性也要掂量掂量,不过他在崇祯面前发过誓,加上此前有过些许接触,且并不需要打草惊蛇,故也未表现的特别强势,只是暗暗的记在心里,总有一天会想办法办了这群人。
多年以前,努尔哈赤刚建立后金政权时,因为缺乏技术、资源等问题,后金就想方设法的获取关内的各种资源,包括盐铁茶布,利用辽东的各种特产与关内商贾进行交易,当然也有一些是通过掠夺而来的货物进行交换。
这些都是不等价的交换,往往是五倍甚至十倍于关内的价格,所以造就了这些商人,刀剑舔血般的违背大明朝廷禁令向敌方贩卖各种物资,包括粮食、硫磺、硝石,甚至成品火药。
当然这群人起初通过合法的白手套,也就是蒙古喀喇沁等部落进行代理人交易,因为与蒙元交易是合法的,而这些蒙古人使用这些物资的需求,不足蒙古人自己的十分之一,真正的幕后交易者是辽东的建虏。
不法晋商同样打通了各种交易商路,收买了几乎能够收买的所有大明官员,并从起初提供粮食、物资到最后提供军事情报给建奴。所以称大明这群靠建奴而过活的商人官员的幕后势力为建奴一点不为过。
可骆养性并没有深刻认识到这点危险,只认为这群商人官员只是与建奴蒙古人存在一般性的交易而已。不过这次他不再打算这么麻木下去了,而是计划将这些信息整理完整后,向崇祯汇报,他可不想真的被崇祯千刀万剐。
等着这些商贾将份子钱差不多报完后,骆养性微笑着点了点头,踱了几步拍了拍手,笑说道:“在座的各位大多数都是忠君爱国之人,没有表示的我也不会怪各位,只是朝廷也不能让这些忠于君事,忠于朝廷的义商吃亏。”
骆养性说完后,又踱了几步,低着头像似在组织着语言一般,但随后说道:“今天请各位来,是另有其他大事,并非要求各位捐钱捐粮,不过国朝困难,在座捐了物资的义商可以将银子拿回去,只捐银两者,我等会写下借条,就当朝廷向各位借的,他日朝廷宽松之时,凭条领今日所借之款项。”
现在骆养性的锦衣卫算是大明朝比较有钱的衙门了,手里拿着价值四五十万两的金币。所以他觉得没必要在这上面薅这些既出钱又出力商贾的羊毛。
底下不管捐没捐钱物的商贾们又是一阵窃窃私语,难道还要出更多的血,不等大家商量完,骆养性向旁边之人示了示意。一旁的总旗官晓意后大声吼道:“大堂之上,切勿喧哗。”
果然锦衣卫的余威对这些人还是有些用的,骆养性看到现场平静下来,厉声严肃道:“各位皆知国朝危难,可现在有件事各位是能够帮得上忙的,骆某就直说了,粮食物资,需要各位敞开供应,且利润不能高于成本价的三成,禁止囤积居奇,如若被某发现,可不要怪某的绣春刀不认人!”
说完拔出指挥使专用的绣春刀,骆养性的这把绣春刀可不是普通锦衣卫的绣春刀,雁翎刀,而是采用陨石寒铁锻造的,削铁如泥。
要说一般的锦衣卫,哪怕是千户亮出刀剑,这群商人觉得还是有转圜余地或者说可以打哈哈,说一套做一套,但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可是锦衣卫的缇帅,骆养性,虽说明末的厂卫爪牙被强制的缩回去了,但现在可是得到崇祯的特许,可以亮出爪牙了。
不亮则已,一亮惊人。
这般气势,大堂之上的所有人员,噤若寒蝉。可未等反应过来,骆养性便用那种阴森的眼神扫视着在场之人,然后大声说道:“有异议者可立刻提出,无异议者退场立刻执行,胆敢阳奉阴违者杀无赦!”
看来骆养性是真的有所悔悟,他知道皇帝变了,不仅神态举止变了,施政方式变了,而且貌似变的更加有钱了,所以他现在必须得做些让皇帝重新信任他的事。
骆养性这般恐吓,并不是无脑之举,而是一箭双雕,他不怕扯破脸皮,骆养性和王朝恩一样,皇帝是他的天,所以对他来说,只要有利于皇家的,都无所谓。他不仅想要吓一吓那些商贾,更想敲一敲那些商贾背后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