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左右,这群人和大多数人一样,前前后后忙活了一整天,凑集了各种各样的小独轮车,板车,扁担,绳索等各种的工具,好些个工具略微有些破旧,但还能用。那些个骡马就不敢恭维了,比瘦骨嶙峋好听点。
冰天雪地的,虽然有幸可以躲在瓮城内避风,可还是被冻得直哆嗦。看到巩永瑞带着一队随行的锦衣卫骑着高头大马飞奔进瓮城,大多数人站了起来。
这些人表面上摆出一副恭维之色来,可还是有部分人内心有些不爽,要不是月钱翻倍,并且可以预支一个月银两,还有安家银,才不会捱着寒风冻得直哆嗦。
巩永瑞已经有二十多个时辰未休息,又经如此奔波劳累,倦意开始越来越明显,可其还是装成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与在场之人寒暄着。
“辛苦各位了,这么冷的天,还要让各位在这挨冻,巩某心里很过意不去,可时不我待,朝廷需要我们,万千的黎民百姓需要我们,此次前去南洋,不为别的,就为各位家中父母妻子儿女们挣一口粮食...”
巩永瑞说的很诚恳,大家听的也很认真,就怕少听到些什么。开玩笑,预支的银钱和安家银子还没拿呢,有些家靠的近的大老爷们的老小还跟着猫在瓮城的门洞子里等着米粮下锅呢!
终于巩永瑞说到要发月钱和补贴钱粮了,包括那些前去南洋的武装家丁在内都欢欣鼓舞,每个人至少都有二两银子一个月的月钱,最高的有十多两,还有一担粮食,另外还有十两银子的安家费。
这个年月,粮食比银子还珍贵,有银子有时都不一定买到粮食,在场绝大多数人基本是饱一顿,饿一顿的,从崇祯朝初,很多人几乎一年就没吃过几回肉,三五顿撑死了,即使拿个两把八钱银子月钱,也只能勉强饱个腹,肚子里没有一丁点油水,大多数人久居业在京城,虽说不是面黄肌瘦,可也好不到哪去。
大伙还听说了,只要认真干,听上头安排,那月钱按月发,这是大伙没想到的,很多店铺都是年底才发足了一年的薪水。而且去了每天大米饭管饱,隔三差五有鱼肉吃,还发新工服,所以报名参加的热情甚是踊跃,一天便从四五千人中募得可用的三千余人。没应聘上的也不用急,京城内的货站还用的上,只不过月钱少些,让那些失望之人顿时欢欣鼓舞!
可是巩永瑞此时并没有太多的粮食可以发放,只发了半担粗粮,承诺月底,连次月的一块补齐,提前发放给大家!银两倒是发足了,皇家银行的行长,这点牌面还是有的。即使这样大家已经是激动的直哆嗦了,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因为首次拿到这么多钱粮给感动的!
首批去南洋的幸运儿,都是良家子,至少家里都有活人在。拿到钱粮后,有家人在场的直接让其拖回家挥泪告别,家人不在的,巩永瑞承诺会安排锦衣校尉逐个发放。
很快,巩永瑞便说到到要出发了,经过刚刚一番真金白银的轰炸,人心发生了转变。往年朝廷要派发徭役,绝不会说三道四,还得自己倒贴粮食,可这次,不光给钱,还给粮,这么多钱粮,这个年景,足够把自己这条贱命给卖掉。大家对朝廷的信赖度上升,也对未来也充满了希望。
朝廷禁海,可还是不乏一些跑江湖讨生活的,其中有几个年纪略长的去过南洋两回,虽说没有九死一生,但却知道南洋远在天边,从天津坐海船,至少要一个多月,遇不上季风,两个多月三个月是正常的。
此前只说去南洋,一切行程都是保密的,现在巩伯爷却叫大家大半夜的出发,闹什么鬼。这么多工具,还有七八十匹骡马走夜路也不安全啊!可伯爷的话相对于这群苦哈哈们就是圣旨,大家伙举起了火把,赶着车马,跟着锦衣卫往西城门外走去。
咦!去南洋不应该向东走海路吗?怎么往西走啊!难道是去西域?可想着刚拿了伯爷的粮饷,一句未说,继续跟在巩永瑞的队伍后面,打算一条道走到黑!
小半个时辰过后,一行人便来到此前载回巩永瑞的运输机旁。只见巩永瑞摸了摸耳朵,低声嘀咕了一会。只见众人眼前闪烁了几下,呼的出现了一座如山高的大鸟。随后又噌噌噌的亮起了耀眼的几束光束!
众人啊的一声,人群马匹出现了骚动。好在跟随巩永瑞的锦衣卫近看远眺过多次运输机,赶紧的安抚在场之人不要慌张。可第一次见到如山一般的运输机,众人还是惶惶不安。
很快机舱门在一阵嘶嘶惊讶声中缓缓打开,巩永瑞手一挥招呼大家赶紧把东西往运输机内搬运,包括最后连骡马都给赶了进去。
一群苦哈哈们,缩手缩脚,生怕自己沾满泥土的脏鞋踩脏了这洁净的地板,可赶进的骡马可不会这么爱干净,机舱内的温度非常温暖,这些骡马似乎忍不住,左一个屁,右一个屁的放着,还有一些已经开始释放自然的需求,一坨坨的便便脱肛而出!
瞬间整个机舱内弥漫着臭不可闻的味道,像极了生化武器入侵的感觉。跟随巩永瑞的小旗官刘三河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