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崇信拍了拍龚培元的肩膀,赞许地望了他一眼:“嗯,很好,哦,对了,培元,你去医务科看看,这个彭若飞现在身体怎么样了,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怕他身体吃不消,本来就只剩半条命了,今天又灌了这么多辣椒水,估计那半条命也快完了。”
“处座,这种人,等榨干了也就没用了,你还真想着让他弃暗投明,反戈一击啊?”龚培元才不在乎彭若飞的死活呢,只要口供到手了,秘密掏空了,这人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怎么说这个彭若飞也算得上是个大才子,光是他的公开身份就足以让人对他仰视了,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大学教授了,何况他还在共党组织里担任了这么重要的职务,你再想想,他走投无路时投奔去了云雾山,没过多久就能策反匪首,下山劫富济贫,开仓放粮,笼络人心,足见这人是个厉害角色啊,这么有才又有能力的人不为党国所用,实在是太可惜了。”唐崇信对彭若飞倒还是存有一丝惜才之情。
“处座对彭若飞如此器重,不知道那家伙领不领情啊?”龚培元担心唐崇信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一厢情愿,彭若飞未必会如唐崇信所愿。
“像彭若飞这种读书人恃才傲物在所难免,只要我们循循善诱,我相信他会回心转意的,何况他已经出卖了自己的组织和同志,你以为他今后还能在共党队伍里继续混下去吗?不被共党的锄奸队追杀已是万幸了。他呀,要么今后远离政治,碌碌无为地度过余生,要么就只能改换门庭,易主而效了。”唐崇信嘴角一扬,眼里透出一股狠辣。
龚培元没想到唐崇信对彭若飞的命运早已掌控在手,不由得由衷佩服,毕竟姜还是老的辣。
“好了,不多说了,杜怀志这儿就有我来安排吧,弄好之后,我跟他交代几句,让他先去牢房候着彭若飞。你呢,快去医务科吧,我估计那个上官谦又在那儿发慈悲为怀的感叹了。”唐崇信拍了拍龚培元的肩膀。
“哎,我这就去。”
龚培元来到了医务科,一进门,上官谦就给他看脸色:“老兄,我跟你怎么交代的,这个姓彭的现在就是个瓷器,得轻拿轻放,你们就是不信,居然还给他灌辣椒水?你知不知道这辣椒水对他的损害有多大?刚才他差点就厥过去了,喉咙口水肿得都没法呼吸了,你口口声声跟我说这是条大鱼,可大鱼经得起你们这么搞吗?”
龚培元听着上官谦的怨言,但并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听凭上官谦发牢骚,今天龚培元之所以有如此雅量,一来嘛,是今天拿到了彭若飞的口供,尽管费了一些周折,但还是让这个顽固分子开了口,掌握了一些以前没有掌握的信息,算是个大的突破;二来嘛,上官谦的脾气他清楚,就是一个妇人之仁的菩萨心肠,正如唐崇信所说的那种慈悲为怀的人,到他们这个阎王殿里来还真是入错了门,但也只能一错到底了,也许再过几年也就麻木不仁了。
“上官,我知道你辛苦,这个情况你不知道,一开始,这家伙挺横的,一点都不把我放眼里,我问他姓名,他一口回绝,说这些情况我们都已经掌握了,不必浪费时间,我当时就差点气毛了,但我也不想为这点小事就动刑,后来处座来了,还是处座好脾气,就算这个姓彭的蹬鼻子上脸也不动气,还让我把所掌握的有关姓彭的个人资料念给他听,让他确认资料是否正确,你不知道这个姓彭的有多气人,我念完了之后,他居然还说‘完啦?就这些?怎么没有身高,体重,生肖属相,生辰八字,习惯嗜好这些呢?’你说气不气人,他是当我拿他的资料去给他相亲了吧?”
龚培元绘声绘色地向上官谦讲述在审讯室里他跟彭若飞如何斗智斗勇的过程,听得旁边的护士小兰和护士长葛秀芳都忍不住捂着嘴笑开了。
“笑笑笑,你们还笑,我当时都气炸了。”龚培元用手指了指葛秀芳和小兰。
“那后来呢?”上官谦也听得有滋有味,没想到这个彭先生居然还会戏弄人。
“后来啊,后来处座不跟这个姓彭的绕圈子了,直接问一些关键问题,至于什么问题,我不能违反保密条例告诉你们,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个姓彭的态度,他先是表示自己不能做不忠不义之徒,不能出卖组织和同志,处座就劝解他,跟他说这不是让你出卖组织和同志,这是弃暗投明,择良木而栖,挽救同志,让他们迷途知返,你说处座讲得多好,多有水平,没想到这个姓彭的居然说‘我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居然颠倒黑白,难道希望我也像你们一样不要脸吗?’“
“啊?这人真的这么说了?“葛秀芳张大嘴巴,吃惊地望着龚培元。
“哇,他胆子这么大,居然敢骂处座!“小兰也惊讶地睁大眼睛。
“你们说,这桶辣椒水是不是该灌?不给他点厉害瞧瞧,他还真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呢。这姓彭的就是欠收拾,这辣椒水灌下去之后,那姓彭的就老实了,痛得他都昏过去了,痛醒之后就乖乖地开口了,三木之下,有几个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