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阿胜又端着托盘进来了,这次端来的是一盘锅烧河鳗,大家都被这道菜吸引住了目光,河鳗新鲜而肥美,火候刚刚好,味道鲜嫩,咸中带甜,入口即化,不一会儿盘子就空了。
接着,虾籽大乌参,清炒虾仁,响油蟮糊,佛手肚膛、红烧回鱼、黄焖栗子鸡,荠菜春笋,红烧圈子等本帮大菜一一上桌,吃得在座的几位连连交口称赞。
卫汉民咂摸着滋味,感到意犹未尽:“康老板,你说的没错,这里还真的是会吃上瘾。下次我带那个小月仙一起来尝尝。”
“好吃,真不错,用料考究,火候掌握也好。”邓博翔平时只吃七分饱,今天破例,吃了十分饱。
“这本帮菜做得确实是地道,浓油赤酱,咸甜适口。”尹修文吃一道,评一道,每道菜都获得好评:“哎,金老板,你是从哪里请到这么好的厨子的?”
“是我从老家带过来的。”金翊轩朝尹修文微微欠了欠身。
“听口音,金老板像是无锡人,可要把本帮菜做得如此地道,肯定是要靠本帮菜大厨调教的。”
“尹老板果然厉害,实不相瞒,我让我家这位厨子去向鸿兴酒家的周大厨学艺,所以得到了本帮菜的真传。”
“怪不得呢,原来是有高人指点,不过我看现在鸿兴酒家未必做得过你如意轩,他们菜肴的花式品种没你们多。真是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不过做生意就是这样,优胜劣汰。”邓博翔有感而发:“金老板,你现在就是市口还差点,要是搬到法租界,这生意少说可以翻一倍。”
“金某可不敢奢望,小店不过开张才两月有余,不敢得陇望蜀。”
“哎,做生意嘛,小打小闹没意思,要搞就搞大一点,要是地皮啊,市口啊这些问题解决不了的话,你就打电话给我,我帮你搞定。”
“那我就先谢过尹老板了。”金翊轩连忙向尹修文拱手作揖:“等金某有点实力,有点资金的话再来劳烦尹老板。”
“一句话,包在我身上。”尹修文拍着胸脯向金翊轩保证。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些人便开始东拉西扯攀谈起来了。
“哎,金老板,怎么没看见老板娘啊?”卫汉民站起身来,醉眼惺忪:“金老板,你让老板娘出来一下,我们敬她一杯。”
“我这如意轩里没有女眷。”金翊轩见卫汉民步态不稳,知道他醉了,在说醉话,便拱手笑了笑。
“啊?没有女眷啊?金老板,你还没成家吗?”邓博翔好奇地看着金翊轩:“哎呀,这可巧了,我们的康大老板也是个独身。“
“康老板身家厚重,眼界又高,一般女子都瞧不上,不过,要我说呀,男人哪,尤其是成功的男人,没有个三妻四妾,儿孙满堂,那都不算是成功男人,康老板,你说你这么有钱,要是没个儿子继承,这不都白搭了吗?要是将来老了,没有儿子在身前尽孝,那有多悲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多子多福,养儿防老,这可都是古训,康老板啊,娶妻生子还是正道啊。“尹修文在给康钧儒洗脑。
“谁说我没有儿子的,我姐姐把她的儿子过继给我了,我外甥现在就给我当儿子,我不愁将来老了,床前没人伺候。“康钧儒笑着驳斥尹修文。
“是吗?怎么从没听你说起过?”邓博翔惊诧地望着康钧儒。
“他一直跟我姐姐住在广东呢,不过我姐姐已经答应我了,过不了多久,我外甥,不,我儿子就来上海了。”
“唉,康老板,我也真是奇了怪了,你看你,这么好的条件,有钱有势,有才有貌,有多少女人朝你扑过来,你怎么就不动心呢?干嘛要过继你外甥,找个才貌双全的女人结婚,自己生一个多好!“卫汉民揶揄起康钧儒了。
“唉,白菜萝卜,各有所爱,其实早年我也有过心上人,可惜红颜薄命,客死他乡,我因此而心灰意冷,发誓此生不娶,这辈子就这么的吧。“康钧儒不禁又勾起了回忆,心里隐隐作痛。
邓博翔一听,不禁感慨起来:“唉,没想到潇洒倜傥的康老板原来还是个情种。用情至深,至死不渝,吾等自愧不如啊。“
“本来我还想把我表妹介绍给你康老板认识的,现在看来,我表妹没戏了,只能继续当她的老姑娘了。“卫汉民耸了耸肩,一脸无奈。
“哎呀,汉民老弟,此言差矣,韶华易逝,容颜易老,花无百日红,你可不能耽误了你家小妹,康老板固然用情专一,从一而终,令人钦佩,这儿不是还有金老板吗?他不是还没女眷吗,那你就当回月老,给他俩牵根红线嘛,撮合撮合这一对嘛。“邓博翔把话题又引向了金翊轩。
“对对对,这儿不是还有一个现成的钻石王老五吗,你表妹嫁过来不亏,你看看金老板这如意轩搞得多红火,你表妹一进门能当老板娘,吃香的,喝辣的,多实惠。“尹修文也怂恿着卫汉民。
金翊轩一听,吓得连连摆手:“各位大佬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