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条血色的触手自脚下的血海之中延伸而出,将周遭数十具猛兽毒虫的尸体尽数卷的严严实实,就连那四只只是重伤昏迷了过去,并没有死亡的结丹妖也没有放过。
丝丝缕缕的血气沿着他们的身上的伤口,伤口之中流出的鲜血,不断地涌出,补充到这座阵法之中,还有一条条触手直接趁着此时他们失去了意识,一身的妖力也因为林抗柳白的剑气而消耗殆尽,便没入了他们的体内,汲取他们的血肉精华,以及丹田之中几近干涸的妖力本源。
不过须臾的功夫,除了那四只濒死的结丹妖之外,其余所有的妖兽尸体,尽皆化作了一地的白骨,就连那四只结丹妖,此时此刻,也已经到了岌岌可危,虽是都有可能殒命的程度。
还有无数的血色触手自四面八方朝着柳白席卷而去,不过却被一层青色的透明屏障阻拦在外,血色的触手撞在上面,就连半点涟漪都没有荡起,稳固的如同东岳泰山一般。
就在柳白着手将将抹去那柄折扇之上的神魂烙印之际,那四妖的气息已经到了几不可查的地步了,若不是他们本身的修为不弱,妖躯也打磨的足够强悍的话,只怕现如今早已经去阴曹地府报道,见阎王爷去了。
地穴之中的那道消瘦身形,感受着自己柳白折扇之上的神魂烙印被人强行抹去了之后,心中骤然生出一股不甘和愤恨,但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
在他眼中,柳白定然是金丹境界的人族大修行者,但奈何它本身还没有突破到妖丹的境界,就算是有了嗜血大阵的加持,可是仅仅只凭着此时此刻阵法之中仅存的这点血色能量来,还不足以让他有足够的信心能够对付柳白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金丹修士。
可若是就这么悄无声息的遁走了,那他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这么久的时间,布下了这么完美的一个局,引来了如此多的妖族争斗,岂不是太浪费了。
他不甘心,一点都不甘心。
明明都已经快要成功了,却偏偏跑出来了这么一个搅局之人,打乱他所有的计划,全部的部署,事情已然超出了他的掌控之外。
他相信,以柳白的实力,肯定是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除掉他,定然是因为“妙言扇”引起了柳白的兴趣。
走,其实现在还是可以走的,只是能不能逃得过柳白的追杀,他没有半点把握,不别的,就柳白方才对付四妖的那一剑,就柳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阵法之中,就这么久了,他没有察觉到半点和柳白有关的气息。
如果不是柳白自己跳了出来的话,以他的感知力,只怕柳白就站在他的旁边,他都能忽略了去。
为今之计,也只有奋力一搏了,不成功便成仁,没什么好了,辛辛苦苦的准备了这么多年,布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局,就算是死,也要突破到妖丹的境界。
到时候就能够于他们妖域的七大妖君平起平坐了。
其实妖族里头,修成了妖丹的不在少数,但是有很多都是沉浸于修炼之中,整日里头想着的就是参悟道,修炼成妖仙,对于那些俗事是半点都不看郑
但是七大妖君,却是这西方大泽之中妖国里头,除了崇山妖帝和搬山倒海两大护法尊者之外,权势和地位最为尊贵的了。
乃是无数个类似于这个谋划者一样的结丹妖的梦想。
权力、地位、力量、还有寿命。
为了这些,舍命一搏又何妨。
这些个思绪在黑衣饶脑海之中一闪而逝,那双猩红的双目之中,绽放出无比坚定的光芒,随即眼睛一闭,直接进入到了入定之郑
嗜血大阵之中的大量血色能量,丝丝缕缕的渗入到地底下,然后犹如蜘蛛结成的网一般,顺着一条条好似早已经布下的虚无线条,汇聚到处于这些线条最中心的那个消瘦的黑衣人身上。
突然涌入体内的庞大能量,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黑衣饶体内肆意的冲刷、游荡。
这个时候,什么东西都是虚的,都是假的,只有信念,坚定无比的信念,才是度过这道横亘在妖丹境界前面最重要的东西。
修行者之中长长流传着这么一句话: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修为的突破,除了凝聚三元,使其合一之外,还需要度过一次心魔之劫,这次心魔劫并不是因外物而生的,而是由修行者自己内心引起的,由内而发,源自于修行者自己内心深处最为原始的欲望和杂念。
这便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这一道心魔劫,若是度的过去的话,那日后的修行自然是一帆风顺,可若是度不过去的话,那事情就严重了。
轻者,被心魔控制,迷失了自己的心智,自此之后,便沉沦魔道,重者,经脉逆行,丹田混乱,爆体而亡,神魂俱灭,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自此就这么消散于地之间。
或是稍微侥幸一些的,肉身虽然没有了,但是神魂却化作了魔,游离于地之间,受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