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幕僚劝解道:“大人,您看咱要不要就这么报上去,但是得递个话,就说是咱们和曹州牧一直要求善待无辜,张县令领会了意思才这么判的。
大人,您别急,等学生说完。当今圣上最讲仁爱,看了这份卷宗一定会对大人您的做法很满意的。张县令把原判词私下改了一个字,在加上他的新判词。您看!”
等看完以后,思索了良久,姜郡守终于还是笑道:“哈哈!有他小子的。不错!就这么递上去,只要圣上看了,一定觉得本官体恤百姓心怀仁爱。”
姜郡守不傻,身边的幕僚也不至于都是草包。张东信没把握自己私自改原判词的事不会泄露。况且,即使眼下瞒过去了,以后也不好说。
虽说没有证据,万一泄露了还是得罪上司。所以,按张东信的风格,与其留个不定时炸弹,不如自己提前解除隐患。
州牧府,被南宫利买通的幕僚对曹州牧说:“大人,宛宁县已经把邹戚氏的案子结了,文书卷宗都移交给了郡守府。听说最后判的是无罪释放,邹戚氏夫妇只需要安葬死者就行。”
曹州牧微微一笑,捻着胡须说道:“结果倒是不错,张县令还是个心善之人。理由呢?能这样判吗?很有胆量呀姓张的小子!”
幕僚回答道:“改了原卷宗一个字,‘用柴刀杀死’改成了‘甩柴刀杀死’。剩下的一切都合理了。我们要不要知会下面一声,让姜郡守照准再递上来。我们也照准了递上国都。以大人您在都城的人脉,朝堂上面有人帮大人说几句好话,就说是大人您关心百姓疾苦,同情可怜人,请圣上准许如此判决。”
想了一会儿,曹州牧也笑了,又摸了摸胡子,说道:“张县令不简单呀!比姓严的强多了。可惜太聪明不好,有事想让他张县令扛下来可不容易呀!案子办的好,就这样,按你说的来。不对,宋先生,你什么时候这么精明了?”
这位被尊称为宋先生的幕僚说道:“大人,学生为了这件事情可是彻夜未眠啊!昨晚确实见过了宛宁县的人,我们一起商量了,但最后可是学我生想了一夜才想出来现在的计划呀!”
曹州牧笑道:“本官就随口一问,随口一问。辛苦先生了。”
看来官大的曹州牧是比姜郡守强一点,至少还多怀疑了一下。
很快,郡守府和州牧府的人也私下碰头了,因为这样做都有好处,结果自然是一拍即合。
就是难为张东信了,要是多几个府衙需要沟通,还真的很难整出一个意思的不同的好几套词。好比某小说里,为了参赛省事,报名又不想用真名,最后就搞出了上官智深公孙大娘这样的名字。
后来,在这件案子上,对张东信带来的影响还是挺深远的。梁国的朝堂上,第一次听到了县令张东信这个名字。只是多数人连不屑都没有,根本就和听到了阿猫阿狗一样,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事情往往都有例外,偏偏有皇宫里的宦官闲得无聊谈起此事,又被过路过的小孩子听到了。宫里的孩子可不一般,传到了皇太孙等人的二中。这几个孩子也当热闹听,听完以后免不了要刨根问底。偏偏其中一个小女孩记性还特别好,出于新鲜,就记住了张东信的名字。
…
吕家产业多,分布广,所以势力辐射也大。消息到了乐平县,吕胜男说:“有意思啊!改了一个字。一字之妙,事情性质不一样了,还把前任县令也利用了。之前的县令要是有这手段,估计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邀月,你不是担心他嘛。现在呢?”
再提起张东信的事情了,吕胜男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是脸色微红。
邀月答话道:“宛宁是个虎狼窝,那里的县令太难做,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平平安安的任满调离就不错了。张公子虽然本事,但也不好应付。这回的案子,无辜的人算是没事了。不知道上面的两个主官怎么看待他。”
吕胜男却笑了,说道:“你还真关心他,说了这么多。看不出来,你也能想到这些官场里的关窍。那我告诉你,他的手段可不止改一个字而已。”
有时候就是这样,这种半竞争对手半合作伙伴的朋友要比一般的好朋友更了解对方的。
见吕胜男心情不错,邀月又问道:“小姐,他应该怎么做?要是你会怎么做呢?”
吕胜男答道:“这跟做生意一样,有时候小鬼难缠。当然是先和上官的心腹,最起码是说的上话的人搞好关系。事情本身影响不大,又不涉及权贵,就看他们怎么理解,偏向谁解释。其实我觉得他做事挺公道的。这种流氓就该人人得而诛之。对了,那么多底下的掌柜派人接近你,你应该最明白这个道理了。”
邀月一脸嫌弃,说道:“他们派来的人,一个个没人样,还学着张公子给我讲故事。就吕喜还可以。”
吕胜男问道:“哦!他们讲的怎么样?有没有好故事给我说说?”
听了这句,邀月脸上的嫌弃之色